说不定这个时候,沈旺已经说出了全部的真相。”
沈沧和杨氏都不知道云居雁不过是虚张声势。沈沧淡淡地说了句,“那就等君昊来了再说。”不再言语了。一旁,杨氏已经吓得冷汗涔涔,努力回忆自己是否『露』出蛛丝马迹。
片刻,在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之后,沈君昊匆匆进了屋子。他走向沈沧的一路上,目光直直落在了杨氏的脊背上。
杨氏虽看不到沈君昊正看着自己,但听云居雁的意思,她和沈君昊早就有线索了。这一刻,她总觉得沈君昊已经把她看穿,她全身火烧火燎地难受。
沈君昊在杨氏身后站定,对着沈沧沈伦行过礼,第一句话就是:“祖父,父亲,我刚才去了二婶娘的院子,幸好沈旺尚未咽下最后一口气。”
“不可能!”杨氏大力摇头。不可置信地回头朝沈君昊看去。为了以防万一。她等丫鬟告诉她,沈旺已经咽气,这才过来枫临苑负荆请罪的。
沈君昊轻蔑地看了一眼杨氏,回头对沈沧说:“祖父,沈旺在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对孙儿说了一件事。”
闻言。杨氏的手情不自禁抓住了自己的衣襟。当她的目光触及沈君昊那满是讽刺的浅笑,看到他眼底的不屑时,她全身发冷。在黄氏设计她的那一刻,她就掉入了一个无底深渊。
一个女人。一旦被扣上『淫』『妇』的罪名……
她绝望地想着,却不敢继续往下想,只能紧紧抓住自己的衣襟。在『药』『性』发作那刻,沈旺一定意识到她不是救他,而是在杀他,那么如果他果真没咽气,极有可能对沈君昊说出真相。
这一刻。她恨,她怨,她心中有万般的恨,万般的怨。
当初,在黄氏生命的最后一刻,她原本是想告诉她,她再也不能控制她。她想嘲笑黄氏,她在沈伦的妾室通房中地位超然又如何,薛氏动了动手指就把她捏死了。结果黄氏却告诉她。沈旺早就防着她了。以后,她不是胆战心惊地过下半辈子,就是与沈旺同归于尽。
因为这句话,这么多年,她一直不敢杀了沈旺,甚至不敢借故驱除他,只能暗中敛财。这些年,唯有真金白银才能让她有安全感,结果她又因为这事。先后受制于薛氏和云居雁。
这一次。沈君昊以为沈旺与黄氏有染,她明知表象下必有阴谋。但她什么都不敢做,只能在暗中担惊受怕,任由薛氏要挟勒索她。
过往的一切一幕幕在杨氏的脑海中掠过。
她与沈旺的第一次是黄氏陷害她,可之后呢?之后是她心甘情愿的。她一直努力告诉自己,他们的不耻行为,只是因为她想要一对儿女,能巩固“沈家二夫人”地位的儿子,可事实上呢?扪心自问,她的行为,更多的原因来自她想报复。报复那个以“子嗣”为名,左拥右抱的男人。
想着嫁入沈家后一桩桩事,杨氏的嘴角浮现了悲凉的惨笑。荣华富贵,她得到了。可事实上,她有的仅仅是荣华富贵罢了。她真的快乐过吗?她的生活中除了算计,还是算计。最可悲的,她在这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算计中,永远是失败者。
可是,虽然是失败者,她还是想活着,哪怕像薛氏那样,被囚禁在老宅,孤独终老。可惜事与愿违。如今既然沈旺要拉着她一块死,她还有活下去的希望吗?
她慢慢放开了拳头,轻轻捋直了自己的衣襟。
既然她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希望了,那么唯有选择有尊严的死去。这是她唯一可走的路了。不过即便是死,她也要让那些害过她的人付出代价。她脸上的笑意浓重了几分,低头思量着。
沈沧正对着杨氏,把她的神情变化看得分明。他对云居雁说:“你先回去吧。瑜儿午睡醒了,找不到你,又该哭闹了。”
沈沧的话音未落,杨氏的浅笑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杨氏对着云居雁说:“居雁,之前一直没机会恭喜你,这么快瑾瑜就有弟弟了。这也算好人有好报。”她的话仿佛在告诉云居雁,沈沧在乎的只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沈君昊看着杨氏异乎寻常的冷静表情,急忙把云居雁护在了身后。他看到的沈旺不过是一具尸体。他在杨氏面前谎称沈旺有遗言留下,不过是赌一把。
杨氏回头朝沈沧看去,说道:“父亲,您若是问我,在这个家里,我对谁最有感情,我想,应该是居雁吧,因为她是唯一一个不会使卑鄙手段的人。”她这话等于骂沈家所有人都是卑鄙小人。
沈沧没有动气。他已经看到了杨氏的绝望,他相信她才是与沈旺有染的那个。
相比之下,沈伦沉不住气了。他想张嘴,杨氏先一步说道:“大伯,我想你应该知道黄氏是怎么死的,不过你可能不知道,当初君昊和居雁成婚那会儿,凝香院有多少居心叵测的下人。这些日子,我和三弟妹帮着居雁,因为她选择对我们既往不咎。想想当初,妁桃,于翩翩等等,只要有一人得逞,瑾瑜都不可能出生。有时候我真的很佩服大嫂,她的确深谋远虑,有女诸葛之才。”她要拉着薛氏一起死。这是她『逼』她的。
众人都不敢相信,妁桃于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