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道我为何让他们打你?”沈君昊再问。
“在下冲撞了公子身边的人,是在下有眼无珠,公子教训得是。”
沈君昊可以百分百肯定程大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云居雁的信上没有说得很明白,他只能试探着问:“听说你来永州,是为了与我的未来岳父合作生意的?”
“是。”程大点头,只觉得全身发冷。他最怕沈君昊提起这茬。
“那如果我要你去告诉我的未来岳父,这桩生意你不做了,你可答应?”
“公子,生意的事,已经立下,万万反悔不得。”
沈君昊站起身,绕着程大转了两圈,说了一句:“看来你的脑子还未清醒,要不要我再帮你一把?”
程大的手在抖,心脏“嘭嘭”『乱』跳。前几天,当许慎之突然说,他也要掺一股,他就觉得事情不对劲,可他又不能与云平昭一拍两散。这才咬死了一定要在七日之内交收银子。现在,走了一个许慎之,又多一个沈君昊。他应该如何抉择?犹豫许久,他硬着头皮说:“公子,在下什么事都可以答应。但这事关系到在下的信誉,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答应的。”
“看来你受的教训还不够。”沈君昊一边说。一边给手下使眼『色』。手下们上前,作势要踢程大。程大闷声不响,只是把身体蜷缩成一团,死死护住脑袋。
预期中的拳脚并未落下。程大心中疑『惑』,连连上前求饶,只说沈君昊要他如何都行,唯独不能坏了他的信誉。
沈君昊待他说完了。才好奇地说:“你这人倒也奇特。说你识时务吧,你宁死也不愿答应我的要求,说你不识时务吧,你明明受了冤枉,却懂得能屈能伸,忍辱负重。我有些好奇,你既然是走南闯北的商人,又交游广阔,定然已经去府衙打点过了。这会儿怎么想不起自己花的那些银子呢?”
程大一直以来的卑躬屈膝皆因不想闹上衙门。他一个冒牌货,进了衙门。恐怕就出不来了。听沈君昊这么问他,他哪里敢回答,只能避重就轻地说:“沈公子,在下不知道哪里得罪你了。还请您指一条明路。”
“我要什么,你应该很清楚。”
程大低头不答。转念想想,事情闹到这一步,他恐怕收不到云平昭的银子了。再说这位沈大公子出了名的嚣张不讲理。此刻他答应了,或许还能一走了之,销声匿迹……他使劲摇头,压下这个念头。他的老婆孩子都被人扣着。如果他走了,他们必死无疑……
“张大人来了,张大人来了……”
随着此起彼伏的叫声,房门口传来敲门声。沈君昊微微点头,房门打开了。
“沈公子。”县令张大人谄媚地唤了一声。看到沈君昊脸上的伤,他笑容微僵,不敢询问。再看看地上的程大,他的嘴角微微抽搐,更不敢追问缘由。在普通人看来,程大的脸好端端的,身上也不见红,只是衣裳有些『乱』而已。不过以他丰富的实践经验,他可以百分百肯定,程大曾被狠狠“招呼”过一顿。
张大人垂下眼睑,太阳『穴』突突直跳。想他永州从来就风平浪静,以云家为首的世家子弟很少在外招摇,可自从这位沈大公子,他头上的白发都多了不少。
今日有人来报官,他原本并不想理会这事的,反正他也知道,沈君昊不羁归不羁,但做事不至于失了分寸。可偏偏,云平昭派人通知他,说程大是他的朋友,不能让他受了冤枉。他们翁婿玩什么花样他管不着,也不想管,可能不能行行好,不要在他的地界?
张大人在心中哀嚎,情不自禁用眼角的余光看向沈君昊。就在不久之前,他听到一个传言,据说沈君昊脸上的伤是他的未来岳父派人打的。有八卦指出,云沈两家对沈君昊和云居雁的婚约都是诸多不满,可皇后娘娘一道懿旨,他们只能在暗地里看对方不顺眼。更有人悄悄在背地里说,云平昭中意的女婿是沈子寒,沈子寒对云居雁更是一见钟情……
当然,作为朝廷命官,他是不该相信这些八卦的,但沈君昊脸上有伤是事实,程大被沈君昊打了是他亲眼所见。他只能在心里祈祷今天能顺利脱身。
沈君昊本不想惊动官府的,只要『逼』得程大答应放弃与云平昭合作,他就算是帮云居雁解决了难题。至于其他的,他已经让长顺去追沈子寒,让他用军中的官驿去江面查证程大的底细。眼下县令突然来了,他并不奇怪,毕竟酒楼人多口杂,有人报官也属正常,可令他奇怪的是县令的表情。
沈君昊掩下各种揣测,上前向张大人回礼,客气地请张大人坐下。
同一时间,程大的心思千回百转。他期望沈君昊并不想闹上官府,强忍着剧痛从地上站了起来,对着张大人行了一礼,笑着解释说,是他自己摔倒了,让张大人撞见,他无地自容。
县令一听,也不敢点头,急急去看沈君昊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