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离听见她说完:“她死了。”这句话之后,便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他还没有原谅她呢,怎么就死了呢?他感到心中空了一大块,好像被掏空了一样。一种叫做“伤心”的感觉迅速在他的全身蔓延。
君是安轻轻地说道:“你是……她夫君?”她问这话的时候,眼神颇为复杂。眼前这个人,抛下玉染二十年,不闻不问,还有感情在么?
她不相信。
即便有,那也是停留在当年的那一瞬间,只剩下那个影像了,他记得的全部是当年那个玉染。没有与她经历过相濡以沫,没有与她携手这二十年,他所有的感情寄托都是假的。
君离望着君是安,似乎明白了什么。他颤抖着双唇,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你是、是玉染的?”
君是安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自己的身份:“我是她的女儿。”
君离此刻完全没有办法形容自己的心情。他记得自己是有个女儿的,只不过一生下来就……现在,君是安说自己是玉染的女儿,那么……
君离:“你、你可还有信物?”
倒不是君离不相信面前这个女子不是他的女儿,只是这种事情,最好还是谨慎一些。
君是安:“你是说这个么?”
她拿出那颗七彩珠,在光照下,原本黑色的珠子顿时散发出了美丽的七色光彩。君离呆愣愣地盯着那颗珠子,他现在心情激动得不能自已。
玉染连这样的宝贝都交予君是安了,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能证明她和自己的关系了。
天呐!他竟然还有和自己女儿相见的一天!
他兴奋得几乎要大笑起来。
君是安看着兴奋不已的君离,只觉得他有些凉薄。分明是前一刻才知道自己的妻子已经死去,这巨大的哀恸还没有过去,瞬间就被找到女儿的欣喜淹没了。对于君是安来说,是不是他的女儿并没什么要紧,即便在血缘上,她的确曾是君离和玉染的血脉,但是现在对她来说,就好比一个旁观者在关注整个事件的发展罢了。
君离此刻是一半喜,一半忧。但是看到君是安这么优秀,他的喜悦远远超过了本该有的悲伤。说他凉薄也好,说他不念旧情也罢,玉染在二十年前就已经远去,而且是她把自己推开的。现在,他的确连她的样貌也快记不清了。他再也没有办法去弥补玉染,对她好,对她说亲昵的话,对她许下一生一世的承诺。
因为玉染已经死去了。
可君是安是活生生的,她现在正年轻,充满活力,就在他眼前,很容易就能见到。他会想尽各种办法去弥补她,填满这二十年不闻不问的愧疚,给她一个完美的身份和家族。以后,整个弓月城都是她的。
君离这么想着,脸上的表情也在不断变化,一会儿忧愁一会儿喜悦的,看的众人很是纳罕。
君离对着君是安说道:“你是我的女儿,是我君离的亲生女儿!”
此话一出,如平地惊雷。
众人目瞪口呆,似乎不相信这件事会发展成这个戏剧化的样子。尤其是枫溪紫妃,她拼命的摇着头,反反复复说着:“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如果君是安是君离的女儿,那她就是弓月城的公主,那自己算什么?自己以前的那些高傲和对小地方来的君是安的鄙视,又算得了什么?她自以为的那些优越感,难道从此就成了笑话?
君是安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她能说她早就知道了么?那张手帕也是她“不小心”掉出来的,不然放在时间线内的东西哪能随随便便自己跑出来?
至于为什么要在这危急关头才用上,是因为这张手帕是杀手锏,只有越危急、越不可挽回的情况下,才能对当事人也就是君离产生最大最震撼的冲击,也因为这样,他就不可能再相信枫溪紫妃,甚至,连原谅都做不到。
枫溪紫妃可是想让君离亲手杀了自己女儿的啊!
谁也忍不了。看着君离对枫溪紫妃的态度就知道,这个女人以后一定没有好日子过。
君离看着受伤脸色发白的君是安,心中很是愧疚和后悔,他差一点就杀了她!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女儿,他此生唯一爱过的女人和他的血脉,差一点就断送在他手里了。
枫溪紫妃脸色刷白,她美丽的红唇因为害怕而颤抖,肩膀也不住地抖动。可她的眼睛仍旧充满怨恨和不甘心,更因为君是安如此戏剧化的命运而撕心裂肺地痛恨着她。
君离对着君是安说道:“跟我回城主府吧。”
身在高位的他,年长的他,实在没办法对君是安--这个他亏欠了多年的孩子说出一声“抱歉”。可他心中却已经说了千千万万次抱歉了。
君是安:“不了,我住在‘追鱼苑’也挺好的。”
君离“嗯”了一声,光凭声音是听不出他的喜悦的,看其表情,似乎也没什么变化。可在一旁的雷霆队长,跟着君离多年,是他的老部下了,他清楚地知道城主内心有多失落和难过。对于君是安这位突然出现的小公主,雷霆觉得城主日后一定会想尽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