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月城果然与众不同。不仅城门口盘查严格,而且在街上没隔一段距离就会见到一些卫兵,这些卫兵训练有素,看得出城主的确是个擅于管理的人。君是安有些疑问,不是说城主不在么?在君满手下,也能如此训练有素?
正说着,君是安一行人就遭遇了一件让人很无语的事情。
她们几个在街上走着,看得出是富贵之家的小姐,自然就吸引了“某些人”的眼球。不知火舞正聚精会神地瞧着街两边的摊贩上的小玩意儿,一时没注意有一只手悄悄伸入了她随身的荷包。君是安在旁边看着,便无表情,众人听她的吩咐在弓月城找一处地方落脚,此刻和她们不在一处。
君是安眼看着那少年将不知火舞荷包里的小玩意儿抓了出来,只是一些女孩子喜欢的亮晶晶的饰品,却没得到想要的紫晶币,有些沮丧。他试图将东西还回去,就在这时,不知火舞发现了。
她一个侧身避开,并在同时出手,将那行窃的少年掀翻在地。不知火舞很生气,竟然有人敢从她手里偷东西?
不知火舞问道:“你是谁?为什么来偷我的东西?”
那少年狼狈地摔在地上,手里的东西散了一地,几颗珠子滚得老老远,他试图爬起来,却被正在气头上的不知火舞吓了一跳,只能呆呆坐在地上。对于不知火舞的问话,他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火舞,不要。”声音轻轻的,很温柔。少年怔了怔,似乎不相信有人会如此宽容。君是安拦住了不知火舞就要教训那少年的手,仔仔细细打量了那少年一眼。那少年长得还算清秀,发色是罕见的绿色。配上白皙的皮肤,在阳光下泛起鲜活的生命。只是那眼睛,却是一片污浊。
“火舞,他是个瞎子。”君是安凑近不知火舞,对不知火舞轻声说道:“一个瞎子,能准确无误地将手伸入你的荷包中,难道不是一个人才?”
不知火舞一愣,方才仔细观察起那个少年,衣衫褴褛,骨瘦如柴,双手布满了伤痕,还有新的伤口,至今仍在流血。
他嗫嚅着像是想说什么,但是被一旁路过的路人打断了。这些路人朝着他吐口水,扔石头,口中骂着:“该死的讨厌鬼!”
“又在偷东西了吧?活该!”一位大婶说道。
“这种人就应该处以极刑!”一位上了年纪的大妈恨恨地道。她这样生气,仿佛自己被那少年偷走了一样。
“作孽呀!”一位老大爷摇摇头,叹气道:“都是上辈子做的孽呀……”
君是安看着这些人只要路过,都对那少年进行责骂或者干脆直接动手,没有一个人愿意去帮助他一把。
不知火舞刚才还满肚子怒气,现在却已经淡去了很多。那些小玩意也不值钱,用不着这样责骂他,看他还怪可怜的。
那少年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朝着她们所在的方向说道:“对、对不起……我、我只是很饿……想吃、吃东西……对不起、对不起……”
君是安故意轻轻地走到他另一边,等待着他的方向辨认。
他果然没有辜负君是安的期望,不仅准确认出了她的方位,而且还知道她身穿白裙。
“白衣姐姐……请您不要靠近我,免得脏了您的裙子。”那少年睁着浑浊的双眼对着君是安说道。
君是安:“你的眼睛……”
少年似乎不想谈起自己的眼睛:“我的眼睛天生如此,没什么好奇怪的。”
君是安:“好吧,你不想说就不说。那我问你,为什么要偷我妹妹的东西?”
不知火舞也走近她们,听着少年怎么说。
少年的脸“唰”一下红了,红得像煮熟的虾子,快要滴出血来。
不知火舞很是奇怪,明明是光天化日之下来偷自己的东西,为何像是自己欺负了他一样?
不知火舞:“喂,你能不能出个声儿!”
少年横了不知火舞一眼,余光瞥到君是安正看着他,就低下了头,害羞得不得了。
君是安也很无语,她怎么了她?用得着这样么?
不知火舞也不想再跟他多作纠缠,便拽上君是安准备走。君是安低头一笑,便转了身准备离去。
小少年被君是安那低头的微笑惊呆了!他久久地回不过神来,就算街上的人对他歧视和辱骂,他也不觉得难过了,因为他的心里有了一道光。不过……他的眼睛和发生在他身上的故事,她会介意吗?
他现在就有一种冲动,一种追上前去的冲动,他想认识她,知道她的名字,希望能成为像那个红衣女子一样成为她的妹妹或者弟弟。有这样一个姐姐,该有多幸福?
少年想了想,拔腿追了上去。
“白衣姐姐,白衣姐姐!”少年奔跑起来,撞到行人,又惹来纷纷责骂,他甚至来不及道歉,跌跌撞撞地跑到君是安她们之前到过的街口。向左还是向右?少年心慌地左右张望着,他的感应消失了,在一定距离之后,已经没有了。他感应不到她的存在,甚至连方向都不知道。
那他该怎样寻找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