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初,方成和三子回来,两人除去一路上收获的杂货外,还从安城运回来一货车的布料。闻春意瞧过那些布料,知道是闻朝青特意让人从西北那边带过来的,方成低声跟闻春意说:“少奶奶,老爷说这布料放在杂货店卖,只要会打算的妇人们,一定会欢喜。”
闻春意轻轻点头,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去做富人们的生意,也没有心思去跟池南小城的商人们去争长久之利。闻朝青大约是知道她的心思,才想出这种方法来为她谋划一番。方成和三子把帐本交到闻春意的手里,这一趟来回,还是比较划算,只是又加上一车的布料,也只有薄薄的利润留成。闻春意还是奖赏了方成和三子,她特意留下三子,跟他说,过年要送回安城的年礼,到时就由他护送回去。
三子欢喜的点了点头,他一家人在安城,能够回去过年,他心里很是高兴。他立时笑着说:“少奶奶,我听你的吩咐,只是我不想空手来回,这些日子,瞧一瞧生意如何,如果行,再顺带运一批回安城。”三子能够这般主动想事,闻春意同样心喜不已,只不过还是要瞧一瞧生意,她只跟他说,先瞧一瞧,最注要的事,要备好两边家里的年礼,她这两天就把名单例出来给他和方成两人商量着去办。
闻春意在收到通知时,来不及通知钟池春,而且是他近来公事繁忙,闻春意想着只不过是去看一看的事情,直接让方成家的去问两位表少爷的意思。两位表少爷很快跟方成家一块过来,两人一脸欢喜瞧着闻春意说:“表嫂,我们有空。陪你一块去瞧货。”那脸上的兴奋神情,比闻春意还来得欢快。一行人,去放货的院子,闻春意避开搬货的人,直接行进那间用做会客的房间,由着两位表少爷主动去张罗那些事情,方成家的跟前跟后也一样去盯着看。
等到搬货的人散去后。闻春意专门去瞧了瞧那一车布料。瞧着布料还是新布料,只是花色太过普通,质地却比一般的布料来得结实。闻春意特意挑拣好几样瞧着顺眼的布料带回去。两位表少爷商量过后,有一位自愿要留下来守货整理货,另一位护送着闻春意离开。闻春意的眼光落在方成和三子的面上,方成笑着说:“少奶奶。你安心,我瞧着两位表少爷都是能干人。”闻春意稍稍安心下来。就由着两位表少爷自行安排。
晚上,闻春意把事情说给钟池春听,他笑着点了点头,说:“十八。我正想着要寻事给两位表弟做,总不能让他们死读书,如今你那事忙不过来。他们有心思去管一管,就由着他们去吧。”闻春意很是奇怪的跟他说:“你舅家对两位表弟有什么安排?”钟池春笑着说:“舅舅给我来信说。两位表弟性子太过纯良,想着让我多指点一番。说会读书之外,也不能不懂世事,还是要他们经事一些。”
闻春意却觉得两位表弟瞧着性情是纯直一些,可却不是那种笨人,在面对两位表小姐的事情上面,两人就特别的会处事,独善其身之外,又让人说不出别的任何不是的话。钟池春瞧明白闻春意面上的神色,他笑起来说:“我自然不会信舅舅的谦虚话,要真的如他所说,他们做长辈的人,绝对不敢放两位表弟出来行走。只不过是想让两位表弟,多经一些人事,多懂得一些生计艰难而已。”
钟池春若有所思的叹息一声,说:“祖父祖母上次接到我的信,只怕心里很是不好过。他们年纪这么大了,我还要让他们操心那些闲事情。唉,我有时觉得自个做得太过了,可是不怎么做,事情闹得大发起来,只怕父亲母亲两人最后收不了场子。父亲母亲只怕此时会怨怼着我,怨我为何要直接去祖父祖母去说那些事情。唉,缓些日子,等到那两人平安到了安城,只怕家里还会不得安宁。”
闻春意伸手拍了拍他,开口说:“池春,我们经不起父亲母亲一趟又一趟来惹事,你刚刚起步,我们事事需要小心。就是我有心想为家里赚取一些银两,都要另走一条商路,绝不敢跟同城商人去行同样的商事。如今这般的生计,虽说是把方成和三子两人累了一些,可是却是最安稳的一条商路。”钟池春自然明白闻春意用意,她宁愿这般做着如同货郎一般不稳定的生意,都不愿意做那种平常的生意,只不过是不想因为争利,而引起别人对他的攻陷。
钟池春瞧着闻春意,很有感触的说:“十八,都怨我根基太浅薄,处处让你为难。”闻春意轻笑着摇头,说:“池春,你如果总能如处置表小姐事情,这般的清醒明白,我就不会觉得有什么为难的地方。我自个也不曾想过要在商事上面与人争长短,我只不过是想让自已有事可以做,而我们手里也有闲钱,用不着在遇事时,还要跟家里人伸手而已。”钟池春伸手握住闻春意的手,说:“你别太辛苦了,你想得太累了的事情,就直接交给我来。”
闻春意轻轻点了点头,笑着说:“你许两位表弟帮衬着我管事,我已经轻松许多。”钟池春伸手抚了抚她圆润起来的面孔,笑着说:“你身子重,外面的事情,你觉得表弟们还可靠就交给他们去做,顺带让他们跟着学一学庶务方面的事情。当然,我休沐时,也会去看一看。”闻春意轻轻的点了点头,钟池春离开安城之后,越来越让她觉得还是可以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