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春意瞧着钟池春轻叹一声后,很是痛快的回答了他的话:“池春,成亲之后,我就变成了大人,会成熟的面对周边的人和事。而你,却依旧不曾真正的长大过。”闻春意原本不想说得这般的直白,只是她实在受不了钟池春到了此时,还要继续掩耳盗铃的态度。
钟池春何偿不会知道她和钟家三老爷夫妻之间的症结,不在与她将来会怎么样,而在于钟家三老爷夫妻将来会如何的待她。而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一个人有心或者说无心,她又不是一个真正的木头人。钟池春嘴上总是说对她有心,实际行动却一再表现出南辕北辙的态度出来,闻春意在这般情形下,要是还能对他倾心相待,那才真的是一个愚笨不可救药的人。闻春意自认不是那种小情小性的人,可她也受不住钟池春一次又一次推卸责任的做法。
她的心里一时生起烦闷的情绪,也不乐意再来跟钟池春多说话,她直接起身离开。钟池春的手伸了出去,终是沉默的收了回来,他黯然瞧着闻春意往里面进去的身影,瞧着那人距离她越来越过遥远。他的心往下沉,眼神里有着浓浓的痛苦情结。他年轻俊雅的面容上,第一次闪过沉稳纠结的神情。钟池春听着内室里的动静,想象着闻春意的举止,他微微闭合上眼睛,仿佛听见钟家老太爷还在叹息着的在他耳边,说着那些语重心长的话。
“春儿,你年纪不少了,从小你表现得比一般人聪颖。以至于我忽视在庶务内宅方面对你的培养。你自个想一想,成亲这些月来,你可曾真正尽到到了一个夫婿的责任?人,是你求娶回来的,你说你从小到大一直心悦于她。可是成亲之后。你对她的表现,让我觉得你从小到大,你其实一直记得她冷待你仇怨,以至于寻不到别的机会报仇,那只有把人娶回来,慢慢的折磨她。”
钟池春的面容流露出挣扎的神情。他当时就直言否认了钟家老太爷的这种猜测。他娶闻春意为妻,不是因为年少时一时的情热冲动,他是用了心思,想娶一个心悦之人回来,自然更加不会想把她娶回来怠慢她。只是随后钟家老太爷的话。却让他无言以对。“你嘴上是如此说,可是你的行动,却不是这样的表明出来的。科考那一日,那种气氛下,你未婚妻前去送考,而你和一群小女子热情洋溢交谈,直接淡漠对待了你的未婚妻。”
钟池春脸上露出追思的神情,那一日。他是看到闻春意来,他的心里如打鼓般的喜悦,他盼着她能够上前来。只是她终究没有靠近过来。而那些小女子。那只是他认识同窗的妹妹们,只是代兄长们过来打招呼的人。他是这般的认为,却不料落在别人的眼里,完全是不同的表达。钟家老太爷的话,还沉沉的响在他的耳边“成亲后,在自家的院子里。偏静处,你相约小女子。被闻氏撞见,事后。你是如何解释的,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从那一日,有眼睛的人,都能瞧见闻氏待你相当的客气周到了。春儿,我们是知你是不重女色之人,在外面从来不曾有过绯闻。可是你待那些小女子的亲近态度,总是让人误会,你的妻子是她误撞嫁给你的,而不是你真正心悦之人。春儿,如果不是钟家的家规,限制男人只能娶妻生嫡子,只怕以你科考那一天的表现,闻氏一家人,不管如何都会拒了这桩婚姻。”
钟池春睁大眼睛瞧一眼桌上放置的茶具,听一听内室里安宁动静,他伸手捂住双眼,耳边却又回荡起钟家老夫人的声音“春儿,你父亲母亲之所以这般对待闻氏,也是因为你的态度,让他们觉得既然自家儿子并不在意这个妻子,他们何必在面上待她亲近客气。你二嫂当年进门来,初初,也曾受过你母亲的折腾。可是你二哥知晓后,当面发作出来,从那以后,你母亲想留住你二哥这个儿子,不管心里的想法如何,至少面上待你二嫂客气亲近许多。”
烛花轻响,钟池春惊醒过来,他扶站了起来往内房里行去。他进了内室,再转了进去,瞧见安稳睡在床上的闻春意,他的心渐渐的落在实处。不管如何,她是他的妻子。钟池春静静的坐在床边,瞧着闻春意睡梦里都轻皱着眉头,他伸手过去想轻为她抚平眉间,手却停在她的眉眼上面,怎么都落不下去。她眉眼间的轻愁,如果是因他而起,此时的他,只怕轻抚不下那眉间的轻愁。
闻春意无意间翻身向床内侧卧过去,钟池春收回了手,苦笑着喃喃低语:“就是在睡梦里面,你都不愿意直面与我?”钟池春心里有说不出来的纠结,一头是生养大恩的父母,一头是心悦的女人。然而说一千道一万,最无辜的还是眼前这个睡沉了女子。钟池春自是明白钟家老太爷夫妻对他父母的感受,他有心帮他们说两句话,那话说出来是那般的苍白无力。当年钟家三老爷夫妻的旧事,钟家人不说,可是外面的传言,多年后都不曾消失过。
少年时,钟池春骄傲有一对这样为人行事率直的父母,他觉得他的双亲太勇敢了。成年后,父母年轻时的言行,了解了,当年他们给三家人来得不可估计的后果,让他在心里嘀咕过,只是世上无不是的父母,而钟家三老爷夫妻疼爱他胜过上面的兄姐。钟池春从来没有想过,他迎娶闻春意,会让时人重新翻起当年的旧事。这些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