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薇和玉蕊的婚事就这么定下了。
没了国师府,没了明月流,老夫人就成了很普通的祖母。她本就认识柳夏,而且他肯入赘,让南月氏终于有个男性家长,万分满意。不过,那个冷脸白眼,对她摆着爱理不理狠脸色的堇年,她看完之后就很反对。但大孙女说,那张狠脸天生,人对玉蕊还是真心的。加上玉蕊说非他不嫁,她最终只好点了头。
但选吉日前,哪怕只是做做样子,泫瑾荻和兰生也得分别跟皇上和太后报备一声,毕竟先帝所封的天女圣女是神职女官。
正好,寒食节到,安皇后邀请帝都贵妇们去玄清观共赏云山雾雪,兰生当然收到了请帖。而皇帝在山麓行宫宴群臣权贵,下旨宣他两个弟弟一同赴宴。大荣皇帝皆穷奢极侈,帝都附近皇家行宫就有好几处,玄清观附近也有,但皇帝偏偏选了方向相反的山麓。众人心知,皇上只召宛贵妃伴驾,当然希望离那个凶巴巴的皇后越远越好。
安纹佩在选后时装得一时淑女,但她本性娇纵,一朝得志更不得了,很快暴露各种不足。背着太皇太后和皇太后,搞得后宫鸡飞狗跳,尤其针对贞宛和婀姬。两人皆挨过她的巴掌,惹得新帝与她大闹一场。如今略收敛,但新帝对她难生怜爱,待之十分冷漠。
不过,安纹佩身为皇后,即便不得宠,仍是后宫明面上的主母,朝中各家女眷仍要给足面子。因此兰生到玄清观山门前时,看到前来赏雪的人相当不少。
她正要下车,腰间却被一股力拉后。不及呼声,一道高大的影压住她,广袖一抬,遮住两人的**,单手轻握她的下巴。低头索吻。
她积极回应他。男女平权的夫妻状态,彼此情浓的心理状态,她不会装羞,享受并喜欢他的亲吻。他的体温很难热起来,除非他产生了更深的渴望,所以感觉他的体温因她的“精湛技术”而升高。是她近来乐衷的挑战。
手从下巴移到颈子,两人之间的空隙完全不见,举袖的手臂垂下,绕到她腰间,呼吸难以自持。唇变温。泫瑾荻突然睁开双眸,里面魇暗深沉,正对她刁俏含笑的凤眸。
“本王魅力不足吗?爱妃竟还能睁着眼笑。”眯了眼,语气非常不爽。
“你自己先不专心,别赖我。抱着嬉戏的态度勾引,自然不给力。”她和他很清楚什么场合保持什么心态,车外那么多双好事的眼睛,全情投入是不可能的。只能放任一刹那的失魂。
泫瑾荻拉兰生起身,眸底重新落了窗外明光,有些陋习一时难改。长达六年的苟且偷生。即便与自己心爱的女子亲密接触,也做不到立刻情迷体热。他吻她,只想让自己的体温尽快适应那份触感,在这样的寒冬能温暖她,而不是靠她的热力染温自己。
妖月的冷相淡淡惜情,伸出手。拇指摩挲那娇艳,却被他的体温降冷的唇瓣。满心热切,却无言。
兰生双手捧住他的手。贴上自己温热的颊面,“我俩这样刚刚好,不然你暖我也暖,冬天熬得过,夏天可怎么办?热得起痱子吗?”
她懂他。指尖传来的温度,往心间吹进一阵暖风,他的体温虽冷,但眼中却炽热。
“一切小心,你可不是一个人了。”她的手放开他的刹那,他想握回去。
兰生弯身挑帘,闻言惊吓回头,“你这话太有歧义,好似我有了身子一样。”
泫瑾荻想笑不敢笑,“你有我就够了,我可不希望再来一个小东西抢你的心思。”他的体质变寒,大概不容易让她受孕,不过无妨,他对无后这样的事完全不在意。
突然想起自己还从没跟兰生说过这种可能性,他捡日不如撞日,但道,“兰生,我可能无法让你当娘亲,大夫说我的体质极寒。”
兰生望着泫瑾荻,发现他坐得笔直。紧张她的反应?
多半是那几年囚禁落下的寒体,她不由心酸,却为了不让他瞧出来,莞尔一笑,“那你我就只能相看百年,守到牙齿掉光的那天了。”再想,笑意更深,“这么一来倒也省心,不用担心某些居心叵测的女人借怀孕挤兑我,而且装怀孕的,给你戴绿帽的,无所遁形。”
她心疼他,但并不介意自身能否当娘。儿女与父母的缘份是天定的,强求不来。而等到老了,有儿没儿都差不多,只有老来伴最可靠。
“今晚家里见吧。”兰生挥挥袖,出了车。
泫瑾荻靠住车壁,有些释然。不管她真心的,还是安慰他,还好,她没有让他看到半点失望的表情。她是暖风,抓不住,但只要她愿意,暖风就能吹到他心里,即便她不在触手可及的范围。对他来说,这是身为风者的兰生,天最富有魅力之处。他抓不住她,但他不介意被她抓住,让她这风卷儿带着跑,日子过得真是舒心顺溜啊。
马车走了,人走了,心走不远,隔千山,一步也能跨到面前。
兰生在山门前望着马车驰离,这才回身往里走。她今日带了两人,不是无果小扫的金牌组合,而是很无语的废柴组合,看到就忍不住叹气的组合。
“叹什么叹,今天是大霉日,再叹下去,就会乌云盖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