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和你一路?”尽管心里虚着,可输人不能输阵啊。温宏宣这种人,你对他虚以委蛇是没有用的。论狡猾,他远胜于你。白发以,倒不如硬碰硬,反而会赢得一些他的尊重。
温宏宣又笑,可那笑容却让人从心底一直冷上来,好像全身都浸入冰冷的海水里似的,“那个梦之后,我忽然想……你为什么就是不能对我好一点呢?大约,女人只有委身于一个男人之后,才会顺服起来。想起来,我对你是不是太客气了?”
“你不客气又如何?”琉璃露出轻视的神色,故意刺激温宏宣。他这样子太奇怪了,跟平时不太一样,必定有所图。
温宏宣再笑,却变了模样。
自从闯进来,共笑了三次,每次都不一样,先是变幻不清、乃至冰冷挑衅,到现在是一种狂妄和要同归于尽的神气,“琉璃妹妹,我喜欢了你很久。我以为,我会谁也看不上的,左不过到了年纪,随便娶一房大家闺秀做妻室,传宗接代而已。可你突然出现在我面前,虽然出身低贱、举止粗鲁、不安于室,却毫不在意的对谁傲慢,包括皇害宗室在内。你整个人就像个有趣的谜,深深吸引了我。不管我破解开,或者破解不开,这个谜却一定是我的。哪怕,你心系萧十一那个妖孽,我就算硬抢,也要给抢过来才快意。不过,现在我失去耐心了,你问我不客气会如何?男女对女人不客气起来,你也是成亲的人了,你觉得会如何?”一边说,温宏宣一边走了过来,脚步坚定得不像要占*有女人。而是要赴死。
若论武力,琉璃从来不怕温宏宣,毕竟她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小姐。上回着了温宏宣的道。一是不小心,二是怕摇光他们三个少年是人质。处处被温宏宣料在前面,自然不敢轻举妄动。可现在,温宏宣手里没有必胜她的筹码,他又从不是冲动或者无的放矢的人,突然化身禽兽,只因为一个梦?这太不科学了,处处透着诡异和不合逻辑。而事不合理,必有妖异!
眼看温宏宣到了床边。就要扑过来,脸上的表情没有男人在这种时刻的狰狞,反而面色葱苍白,带着算计和紧张,琉璃突然明白了。
他发现萧十一上船了!
而她,是萧十一惟一的弱点和软肋,这样对她露出狰狞的神色,是为了引萧十一出来!萧十一是男人,还是那种极为骄傲,容不得他人半点冒犯的尊贵男人。他绝不能允许其他男人的爪子触碰到他心爱女人的身上,哪怕她绝对不会吃亏,他也不会允许。何况。温宏宣的用心之不堪,他已经无法忍受。
事关男人的尊严,萧十一就算再聪明,就算明知道会有陷阱,也忍不住会跳出来。宁愿为了这小小的不忍而乱了大谋。而那时等着他的,还不知道是什么阴招!
“别过来!”紧急关头,琉璃也顾不得脚上铁链被割断的情况会被发现了,利落跃起,抬腿飞踢向温宏宣。当然。这三个字不是向温宏宣的嚷嚷的,而是躲起来的萧十一。
正常情况下。人的合理反应是躲避伤害。可此时的温宏宣却刚好相反,他不顾那一记窝心脚会把他踢成内伤。损坏心脉,脸上挂着无所谓的冷笑,不闪反迎,甚至张开了双手,要抱住琉璃的腿。琉璃的动作快,若要收回腿却因为空间狭小而有些困难,这一下若被抱得实在,温宏宣的双手无异于摸在她的大腿上。
坏了!琉璃心中警铃大作。
果然,萧十一明明接收到了琉璃的示警,明明知道此举有多么不理智,男性的尊严却仍然令他控制不住地飞身而出,五指成钩,向温宏宣后心抓去。
电光火石之间,与温宏宣面对面的琉璃看到他露出笑容,有算计得逞的意味,也有些淡淡的惨然。他伸向琉璃大腿的双手突然缩回到怀里,紧接着头也不回,反手向萧十一洒了些淡碧色的粉末,另只手在微弱的光线下滑过寒光,一柄突然出现的利刃,直刺向萧十一的胸腹。
琉璃心头大骇,因为这样近的距离、这样快的速度、这样隐蔽的手法,加上萧十一急怒攻心,分了心神而温宏宣拼着自己重伤的这种同归于尽的打法,简直令人防不胜防,哪怕萧十一这等高手也一样会吃亏。而谁能知道,那粉末是什么可怕的东西,那利刃上有没有淬过毒?
她连惊叫都来不及,耳边只听到“嘭”的一声巨响,她的脚根本收不住,把佯装扑过来的温宏宣踢飞了,直撞到后面的舱门上。力道之大,生生把门板砸得歪向旁边。而令她的整颗心脏都吓得紧缩的萧十一,却没有中招。他的身体扭转了个奇异的角度,纷扬的袍袖震飞了那粉末,继而身体横移,滚到床上。琉璃只觉得腰上一紧,迅速被萧十一抱起,几个起落就跃到舱室的一角,远离了还未来得及消散的怪异甜香味和趴在地上起不来的温宏宣。
那味道她熟悉得很,正是当初让她晕倒在马车上的迷香。
“你怎么样?”她眼尖的看到萧十一上腹部的衣服被横向划了个大口子,有血迹快速的洇上来。因为他早脱了外衣,只着雪白中衣,所以那艳丽的红色看起来分外明显。这情形让她分外紧张,脸色发白,心也疼了起来。
“皮肉伤,无防。”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