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又如何?
是她自己错过了最好的时机,他给过她很多台阶,是她自己没有果断地走下去。如今,她不怨天由人,毕竟复仇才是她的全部,感情的伤害只当是她前进路上的荆棘好了。萧十一是要天下的人,即使现在守着她一个人,将来也会三宫六院,说起来老天算是待她不错,提前让她感受到与人分享爱情的痛感。她很确定自己接受不了,那么现在明白过来,总胜于将来痛苦至死。以她的性子而言,本来就没有母仪天下的大方和隐忍。
萧十一总说她个性锐利,勇往直前。他说得对,她是火一样的人,就像姐姐,太接近了就会烧伤,不是自己,就是别人,那干脆清冷一些,谁也不爱便罢。
可惜理智是一回事,感情又是另一回事。好在琉璃向来倔强,对自己足够狠,所以硬是忍着没有干涉会客院的事,任伊莉米拉和萧十一打得火热。为了以行动表示她没事,安抚身边的丫鬟,也不想让某人看出端倪,她照吃照睡,无比“正常”。只是情绪影响身体,她吃不下时也硬和往常一样进食,不小心就积在胃里,又因为天气骤冷,刺激了肠胃,某天晚上就连吐了好几回,第二天一早就发起烧来。
但她不想让萧十一知情,硬挺着起床,不肯让丫鬟们贴身,怕被发现病况,做出很正常的样子。可是,就算晚上她不喜欢让人在外间守夜,丫鬟们听不到呕吐声,但呕吐物是瞒不了人的。桃枝和桃叶到底是萧十一的心腹,不可能不透露消息。而当萧十一看到她双颊上微火的颜色,还有脂粉也盖不住的眼下青,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可是病了?”晚上,萧十一送走伊莉米拉公主,回到主院来。问这话时。他就坐在临窗的塌上, 声音有些不明显的微颤。
“没有,大概是有点上火了。”琉璃很淡定,因为丫鬟们都打发出去了。倒也不怕那些担忧的眼神被萧十一发现。
顿了顿又说,“你跑来跑去干什么呢?可是侍候的人不好吗?”摆足了贤惠妻子的大度范儿。其实不过七八日,萧十一超强的恢复力已经令人咋舍。虽说断骨破肉之若不是那么容易好的,再加上还有内伤,他还没到神化的地步,但他即没发炎发烧,也没有恶化,反而还在以“日新月异”这种形容词的程度在好转,不得不说绝非常人可做到。
他生得这样好看,爵位高而多金。因为伤病反而衬出身体素质那么强,算得上是十全十美的男人了吧?怪不得那位公主一往情深。说起来,伊莉米拉真是有眼光。
萧十一没回答,就坐在那儿看着琉璃。天已经晚了,烛火是摆在屋子中间的圆桌上。还有屋四角高高的立式烛台,所以塌那边,反而沐浴在大片温柔的灰色阴影里,令坐在对面床上琉璃的视线是极其模糊的。
萧十一的沉默令她情不自禁地瞪大了眼睛,很想看清萧十一的表情。可她这模样却有着别样的纯真和脆弱,令萧十一的心瞬间涌上热流,又酸又涩。堵得他想说话却说不出只字片言。
他站起来,单脚跳着到琉璃面前,俯头看她,顾不得因这动作而牵扯到背上才愈合结痂的伤口,以及如今还有些隐隐做痛的内腑。他来时是拄着拐杖的,此时同样顾不得。
“小琉璃。你在吃醋。”他柔软的声音,夹杂着无奈的叹息,听起来撩人心魄。
“没有。”琉璃死忍着头晕和胃疼,断然回答。可因为想也未想,反透着股心虚。
“你觉得我也不过如此。和其他男人没区别。而你才要敞开心扉,却又猛地关上了是不是?”
“不是!”
“你就这么倔强,不能向我低头一回吗?”萧十一忽然伸出手,捧着琉璃的脸。
因为他这个动作,琉璃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或者因为脸上太热,她完全没有感觉。可是为什么哭?太没出息了!
“对不起,小琉璃,对不起。”萧十一坐在琉璃身边,轻柔却又坚决地她整个身子拥在怀里,并不断收紧,仿佛要把她印在胸口,永世不分离,“我不是要失必儿国,也想不要什么公主,我只要你,只要你一个人就够了。小琉璃,你相信我。我这辈子,真的只要你肯留在我身边,就什么都好。”
他的声音里带着深切的痛楚,震得琉璃心底的地基松动了起来,“可是……”这究竟是为什么呢?为什么现在就是没办法抵抗他了。之前想得那么坚决,可现在一下子就动摇。
她忽然有点明白姐姐了,那样的女子也逃不过情关。在爱上一个男人时,连最聪明的大脑也变得糊涂。不是姐姐倒霉,是女子都是如此。怪不得,情字之后跟个劫字。
“没有什么可是。”萧十一坚定的声音继续在耳边响起,“你只要相信我,再过些日子,一切就会好起来,伊莉米拉会主会转风向,转到你希望的方向。我,其实只是那道栈桥,可以让人通过,却不会让任何除你之外的女人停留。只是……我得承认是故意要引你妒忌的。我不是要刺激你,不是要让你明白自己的心意。我是不明白自己的心,我糊涂了,我不知道若你仍然对我无动于衷,我要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