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后多日的夜晚,夜未央都是本本分分的奶完小皇上,然后径直回水月芳居,不再在思贤殿多停留分毫,甚至同公孙白鸠与楚知云一句话都不曾多说。
在她的理解里,这思贤殿的几个货,还是能避则避。其实也不是刻意去避开他们,只是她早些回去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勤修内力,即使不是为了厨艺的登峰造极,也是为了日后行走江湖有防身之技。
姬扶苏这几日很是沉郁,晚上与夜未央相处的时候没有多说一句,没有多动分毫,这样的安静让夜未央似乎有些不习惯了,这种关系就是千百年冰冷的君臣之谊?只是,为何会心底燃起一丝酸涩?又是那本不属于她的情感在作祟,夜未央凝眉想着。
只是,他不再逗她了,不再失神,他绝美的目,沉静而又幽冷,这样的感觉并没有觉得轻松倒是有一丝压抑……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姬扶苏,寒冷,似三尺寒冰;沉静,似亘古幽潭,永远是波澜不惊。这,才是帝王的修为吧……
他的世界里,江山胜若生命。那么,这个世界究竟还有除江山以外他在乎着的东西吗?
夜未央想着想着就不知不觉回到了水月芳居。
“你们下去吧,我要休息了。”夜未央疲惫地对门外的两个宫人说道。
宫人恭敬地颔首退下。夜未央掩好门,一边解下衣衫,一边从屏风后的花瓶底下拿出温孤墨染给的内功功法书开始修习。
在她这么多日的练习下,也逐渐觉得这具羸弱的身子舒服多了,气息在体内运行的也越来越顺畅了。
没想到温孤墨染竟然有这么厉害的功法秘籍,除却顾倾城所说他是楚水上神,这一世他究竟是什么人?什么身份呢?夜未央想着想着不禁想到似乎自己从来没有想过他是什么人,至始至终都选择相信于他,只是不论他是什么人,她都愿意相信于他……
静闭双目,夜未央盘腿而坐,开始静心修习。
古厨与武力结合她本是知道的,而且记忆里小的时候爷爷还有父亲无论寒来暑往都让她不停的练习着甩锅,厨师的臂膀与双手赋予食材生命,只有上等的刀功与火工才能成就一个好的厨子。温孤墨染就是一个例子。
——我是北地第一公子的分割线——
数日前
白鸠是在初八的傍晚时分回府的,这日府中果然来了很多大人。
白鸠祖父公孙子鸢虽然已不在朝中任职,但朝中政要依旧与他有往来,毕竟是曾经三朝元老先皇左相,如今闲居府邸平日里没事听听戏,练练琴,再不就搞个晚宴让故友们吃吃茶下下棋,也没再出过门。
公孙白鸠进宫本是掩人耳目陪姬扶苏治病,这事却也没和他爷爷说,既然选择全力效忠皇上,即使是最信任的人也会瞒着,这是白鸠的决定,与楚知云无异。
(染:现在想想为嘛我觉得姬扶苏有点试探你的感觉?我说的是春宫图一事……
央:等等,本官打断一下,为嘛公孙家全是鸟名?)
葵园内戏台那处灯火通明,几个发髻斑白的大人在一处闲谈饮茶,公孙白鸠瞥了一眼,也未流露出什么多余的表情,不过几家尚书大人,还有几个罢官回家养老的老臣子,都与公孙家算是世交。
白鸠拂了一拂衣袖,正欲离去,余光不经意间一瞥那戏台下角落里的绯衣公子,绯色本是十分醒目的颜色,果然很是成功的吸引了白鸠的眼球。
公孙白鸠不停的在记忆里搜索着什么,那剑眉早已凝成一团。
幽冷的目光触及绯衣男子一头乌黑的墨发,慵懒倦怠的神情,不经意间向下移去——
竟是一双白皙的,赤脚?
公孙白鸠嘴角不自觉的抽动一下,下一刻凤目却是微微眯起。
宋律?传言风都赤脚出门的只有一人,北风武帝时期左相的庶出次子宋律?!当今刑部尚书?!
皇上正欲要他去找他呢!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白鸠暗哼一声,拢了拢素白的流云袍子,走上前去。
许是察觉到周身气息的异样,宋律一抬慵懒的眼眸,正对上白鸠俊朗而冰冷的容颜。
“宋律?”白鸠试探性的唤道,声色冰冷。
绯衣的公子微愣片刻,良久却是笑道:“大风第一琴师公孙公子,宋某久仰大名。”
“倒真是风都天才断案师宋律,如今的刑部尚书!”白鸠笑道,眸中却是闪过一丝冰冷,传言此人断案成痴从不参与朝中各种聚会,朝堂之中独来独往,今日怎么有此闲情逸致,赴他爷爷的约?还是他有什么目的?
察觉到公孙白鸠眸中燃起的疑虑,宋律却是垂目道:家父近日卧床无法前来赴约,就命宋律前来。
举止礼仪,还有言谈一切合情合理,可是白鸠依旧不相信。
也许是因此人妆容太过妖娆,过往太过神秘,越是这样的人越是让白鸠心里没底。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可是,宋律此人,是一个认知盲区,一个太过神秘的男人。那么于小皇上姬扶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