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来得突然,一场大雨后未央宫格外宁静,殿前忙碌,灯色昏黄,人影幢幢。
玄衣的帝王在玉阶上焦急地等待着、踱步。
“皇上您歇会吧,妃廉姑娘已经进去了。”楚知云在一旁说道,身影站的笔直。
“……”扶苏无话依旧在殿前踱步。知云眉目有些黯然,彼时沉着冷静的帝王,总是因那个女子丧失理智。
殿内传来一声声急促的呼唤,“娘娘您再使把劲。”是属于宫内老嬷嬷的催促。
未央握着锦被竭力地呜咽着,声声刺激着扶苏的神经,他再也承受不住了化作一道风似的冲入殿内。
“未央!”他握紧榻上女子的手擦拭着女子额际的汗水深情的唤道。
“皇上产房污秽之地还请皇上避……”一名尚宫跪地还未说完就被姬扶苏制止住了。
“闭嘴!”他急躁地喝了一声。鼻尖浓烈的血腥味袭来,他月匈前一窒。
“央央……”再度心疼地唤了数声,替她擦着额际的冷汗。
“皇上……快出去……”夜未央睁开眼正对上姬扶苏慌张的眸子。
他紧紧地拽着她的手不曾想过要松开,“央央别说话,我陪着你……”
“不要。”她挣扎着小脸越来越红。
“留下朕好不好。”他有些央求,chuang榻上的未央慢悠悠地点头,昏睡了过去。
“未央——”
急促地呼唤,帝王摇耸着她的肩膀,宿妃廉走进榻前紧扣她的脉搏,楚知云亦是进殿。
“将针盒递我——”楚知云说道,走向榻前正要伸手将榻上被子掀开又觉得不妥。
“楚大人我来吧。”看着楚知云满头大汗的脸,宿妃廉说道。
“嗯。”他颔首退到屏风后,心下一紧他方才是不是表现得太过激动了?
宿妃廉要皇上还有众嬷嬷尚宫大人们唤着夜未央,命宫人打好热水,便开始施针。
深入腠理的酸、麻、胀、痛感齐齐袭来女子痛苦地凝着眉。宿妃廉素白的手揉着未央身上的穴位,又抚着她的腹部。
未及片刻——就闻胎儿应声而下!
“哇哇……”
殿前是喜悦与泪水,妃廉将血淋淋的婴儿递与一位尚宫娘娘,尚宫娘娘惊喜喊道:“皇上,是个健康的皇子!”
姬扶苏匆忙地瞥了那孩子一眼似乎还未看清那孩子的长相就急忙的在未央脸上印下一吻,“央央,谢谢你……”
未央睁开眼睛望着那婴儿的喃喃低语了几句,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倒是清荷匆忙走来说道:“娘娘要看看皇子。”
“快将孩子抱来!”扶苏见状忙唤了一声。
几位尚宫已将小皇子清洗干净,抱到了榻前,扶苏没抱过孩子,那尚宫将小皇子抱到了榻上。
未央和扶苏凝着眉看着那皱皱巴巴的小婴儿。
殿前宁静,终于未央道出一句:“这真是我从我腹里爬出来的?怎么这么丑?”
屏风外的楚知云只觉得自己被雷个半死,清荷也觉得阵阵乌鸦飞过。
“娘娘……刚刚出生的小孩子都是这样,年糕少爷刚刚出生的时候也是这样,后来不也越来越像大公子了吗?”清荷耐心地解释道。
“呃……好吧,等他在长长再说……”未央勉强道。
“弄好了就都退下吧。”扶苏对那一众尚宫和清荷她们说道,“知云你来替他们母子把脉。”
楚知云从屏风后走出,伸手为小皇子先把了脉,却定无事后又替未央把了脉。
“娘娘近日不要下chuang,月子要养好,臣会每日送补药给娘娘,此次生产失血过多,娘娘切记不可劳累。”楚知云说道对皇上喝未央行礼后离去。
皇长子诞生当日扶苏就封他为太子,赐名:忆水,昭告天下。
燕皇在半个月后送来了庆祝太子忆水降生的贺礼,那贺礼将未央宫堆得无落脚之处,南海珍珠,东海珊瑚,燕地琉璃,天山雪莲……比上次帝后大婚还要来得丰富。
未央抱着忆水望着那满箱子的金玉珠宝、华服裘裳无限的不解。
“大人!”她叫住那燕都来是使者,“大人,燕皇可大婚?”
那使者摇头,未央有些黯然,“大人,若燕皇大婚请他一定要告诉本宫,本宫好去还礼。”
使者深深地望了一眼未央颔首未曾多说一句退下。
独未央望着满屋子仿佛刻着燕归人名字的“东西”,不知所措。她知道燕归人因为他伤害了她肚子里第一个骨血而深深的自责,一次一次的想弥补。可是她害怕的不是他的愧疚,她害怕的是葵庄长廊里他对她说过的话,他对她有情。
风都梅翁阁
深褐色长袍的男子坐在雅间里饮酒,有人拂帘而入,正是那燕国的使者。
他俯身对那褐色长袍的男子说道:“皇上礼品已经送去了。”
“她说什么?”燕归人放下手中的杯盏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