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三……”未央唤了一声。
“告诉我,你们是不是燕人?你们是否要找当年人质才来彻查琉璃王与其部将之事?”阿三枯槁的手有些发抖,他的神情却是冷静。夜未央知道他这是筋脉俱断的后遗症。
微濛大笑,示意一个影卫拿出一块令牌来:“阿三,你是风人又曾效命于风国皇室贵族该知道这是什么吧?”
他干枯的目触及那赤金令牌。
“风帝免死金牌,还是武帝时期的!”阿三松开微濛倏忽间跪地。
“你真是风人?!”阿三望着微濛说道,“那你为何要查琉璃王人质之事。”
“我的确是风人,他们也都是。”微濛一扫身后众人,目光落在未央身上的那刻黯淡了不少。
夜未央有些许怔忡,怎么感觉这事情的始末冥冥之中都与自己有些关联。
微濛别过脸望向阿三,淡淡道:“闹够了?能否告诉我当年琉璃王手中的人质有何人?”
阿三略为所动沉声道:“有燕国邕城王妃子姬妾数人,不过琉璃王都下令放了。放她们回去的时候我还远远地看着在。”
微濛更加糊涂了,他冷声道:“他若能下令必是他昏迷前的事,我问的是他昏迷之后手上可还有人质?”
阿三挠挠头说道:“若是琉璃王中毒昏迷之时璃王部将依旧再追杀之人必是王爷身前恨之入骨之人,璃王从始至终最恨的也就襄城王燕尘绝,十八年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可是夜未央不可能是襄城王之女,襄城王与其王妃亦是归隐很多年了,襄城王与王妃和睦更不可能有何姬妾。
那么是琉璃王恨着的人,当然就是襄城王在乎着的人。
“襄城王在乎着的人是谁?”微濛喃呢着,竟是喃呢出声。
“襄城王燕尘绝在乎着的人除了他的王妃当然是大燕七王爷,十八年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阿三笑道,似乎在回忆当年之事。
“大燕七王爷?当今燕国摄政王兼太傅燕长歌?”微濛大恸感觉自己被雷了个外焦里嫩。
他的目光望向夜未央忽地变得有些同情。
“……”夜未央对他三番两次投来的这种莫名其妙的目光直接恼了,“我说淳阳微濛你什么意思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本座。”
微濛没有理会未央,他继续问道:“可是轩城王燕长歌是断袖……”
“而且琉璃王不曾抓过轩城王的亲眷,轩城王无王妃如何有亲眷落入王爷手中?”阿三亦是沉声说道。
“那十七年前,琉璃王部将追着的人是谁?你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了吗?”微濛的手紧张地握住阿三的肩膀。
阿三抓着头发努力地回想,可怜他那时不过十多岁,这一晃就是十七、八年过去,他如何记得清楚。
良久,时间凝固,阿三愕然抬首说道:“下奴想起来了,那时候乌惜总司下令追过一个叛徒!”
“叛徒?!”微濛望着阿三。
夜未央像看戏一样望着二人,全然不知这全是关于她的事。
“一个派往燕国的细作却怀上了燕人的子嗣,乌惜总司命人将她抓回来却不允许伤了她!”
微濛有些激动,“就是她!能不能告诉我你所知道的全部?!”
“其余的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后来听人说在一间破庙里找到那个女人的时候她身下一滩血水身子已经冰凉了,乌惜总司将自己关在房子里数日不吃饭不说话,后来有人进屋内的时候,发现乌惜总司已经离去,那女人的尸身也不见了。”
微濛望着未央久久不语,那个人就是她的母亲,总算是将皇上交待的事查清楚了些。
只是她的父亲是谁,一个风国的细作怀上了敌人的孩子,这是一种怎样的爱?微濛不敢想象。
“那个细作怀得是谁的子嗣?”微濛问道。
阿三摇首,却是浅笑:“下奴知道公子定是来打听那孩子身世的。”
微濛答地并不含糊:“的确是,她的母亲是风人。”
“可是她是叛徒。”
“她不过怀上了风人的子嗣,若是她真的有错乌惜护法为何不杀了她?”微濛说道。
阿三望向微濛瞳孔猛地睁大,他苦笑:“也许你说的是对的,但我真的不知道那孩子的父亲是谁。”
“还有燕与风常年对峙,往来的细作不计其数,你若真的要查她并不好查。”阿三解释道,“我可以告诉你乌惜总司喜欢的人当是琉璃王十五岁那年送往燕都的细作也是那一年,护法乌惜的脸上再也看不到他的笑容。”
“好了,我知道了,谢谢你阿三。”微濛说道,释然一笑,头脑里豁然清明。
阿三也回他一个笑容。
那一夜的饭吃得很融洽,夜未央却如骨鲠在喉,她总觉得微濛查的事与她有关,让她不禁想将他拆骨入腹,将他的底细全盘托出。
凌晨天还没亮,夜未央从草垛里爬出,素白的手在微濛肩头拍了拍,示意他随她出去。
山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