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伤回到帝京后,不知哪个缺德的家伙找上门,派人围杀晋王府,结果晋王和他的家眷一夜间人间蒸发了。”
“可惜,可惜,如果骁勇善战的晋王还在,我军在面对卫国和北梁的联军也不会不堪一击,溃不成军。”
“这倒未必,晋王难道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通天本领,如果真的有,为何刺客找上门,他却躲起来了?”
“说得也对……可是,这场战才打了半个月,我朝就丢了三座城池,局势实在堪忧,本人虽不能笑傲江湖,但也不堪做亡国奴!”
“你想掉脑袋,也不要拉着我们一大帮子集体陪葬。”断臂青衫之人怒斥那说话不知避讳的垂垂老者。
南宫烨微不可见地动了动手指,眼光有意无意地落到那些谈论局势的酒客身上,左思思心不在焉地一口一口吃菜,好几次夹到辣椒就往嘴里塞,南宫祯都焦急地喊娘亲,母子俩的一举一动南宫烨全未发觉,心思早就飘飞到了大声议论的酒客身上。
“难道我们要坐以待毙,等着那帮蛮子杀进来不成!”大耳胖拍桌而起,响亮的声音惊得众人目瞪口呆,渐渐的,众人看大耳胖的眼神变了,从鄙夷转为尊敬,甚至流露出敬慕……
众人沉默了半晌,才有人小声开口,“话虽如此,奈何如今连天子都病了,听说躺在榻上五六天了,朝中之事都由首辅李汉阳打理。”
“郭半仙你说的可是真的?圣上真的病危?”
“那还有假,我郭半仙算卦虽然十算九不准,可我的师兄却是得道高人,不但精于卜筮,而且善于医理。实不相瞒,圣上的病就是我师兄在诊治。”郭半仙信誓旦旦地说道,一触及众人讶然的目光,忽有种飘飘然的感觉,一得意,话难免就多了,他故作神秘地小声说,“圣上病得不轻,都咳出黑血来了,李皇后急得团团转,哭哭啼啼地找来国丈李首辅,李首辅办事利索,为了圣上的病情,不日就要广征名医,入宫医治圣上。”
“天哪,简直是雪上加霜,还让不让人活了?”
月光朦胧,溪水淙淙,水车单调的声音在静寂的夜里犹为响亮。
一条乡间小路被天上的月华照得半明半暗,南宫祯偎在左思思怀里,想着白日在酒楼里听到的耸人听闻的消息,南宫烨沉默地赶着马车。
哒哒哒的马蹄声,偶尔的虫鸣声,风吹动树叶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天地万物是如此的和谐,可是这样宁静的夜晚还能持续多久呢!
这个问题他们一回到小院就找到了答案。
南宫祯愣在篱笆下,平日里被他追得四处逃的小公鸡不见了,其实他不是追不到小公鸡,只是追到了他就没得玩了。
养在马厩里的骏马不翼而飞,地里左思思种的菜,一颗不剩,全没有了。
敞开的木屋大门依稀可见被人给撞坏了,南宫祯的第一个念头是家里来贼了,但左思思和南宫烨想得更深远,也更严重。
好心的邻人打着灯笼,过来告诉他们这个不幸的消息,张老伯语重心长地说:“你们走后不久,村里就来了一批官兵,上门要钱要粮,看到什么就拿什么。一到你们家,眼都瞪直了,牵了肥壮的马儿就走,顺手捞走所有的鸡,这帮家伙连地里的菜都不肯放过,我跟他们争辩,他们还理直气壮地说将士们没一顿是吃饱的……”
之后,张老伯说了什么,左思思一个字都未听见去,她猛地捂着脸冲进木屋,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惊惶,扑到床榻上痛哭一场。
任凭南宫烨和南宫祯在门外拼命的敲门和呼喊,她都置之不理。
“你娘想通了,她自己会把门开了的。”
“爹,我们今晚睡哪儿?”
“爹抱你去屋顶上看星星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