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有无风在,她便能脱离苦海了。
琴声随着南宫衍的惨叫声,嘎然而止。琴弦崩断的声音给剑拔弩张的气氛添了一丝诡异,魔音终于停止了。
“你要是敢喊出声,我定要了你的命。”
熟悉的声音传入左思思的耳中,她不禁热泪盈眶,在被子下呜呜咽咽了两声。
无风更加断定锦被下的人便是他苦等许久的左思思,只是,此刻,左思思若看见无风的表情,一定会大吃一惊的。
素来面无表情的无风也不淡定了,他的脸像被雷劈了一般,难以置信地扫视一地狼藉的金砖。他的脸抽了抽,左思思的衣衫被抛得到处都是,不用她多说,他已明白了一切。
“禽兽不如。”
无风带着左思思从皇宫里逃脱出来,快马加鞭地赶着骏马奔回王府。一入晋王府,左思思恍如隔世,脚下踉跄,无风急忙扶住她的手肘,左思思几乎借着无风的手劲一步步地行至居室。
当她看到坐在殿门口的南宫祯时,一脸惊愕,强忍的泪水又止不住地往下淌。一直坐在地上等左思思回来的南宫祯,见到左思思感动的痛哭流涕,震惊不已。他从地上慢慢爬起来,可能是坐在地上太久了,脚有些麻,一站起来,马上摔倒在地。
左思思心疼地冲向南宫祯,抱起他,左看右看,看看他有没有受伤。
不知就里的南宫祯见左思思泪流满面,慌了神,忙伸手乱抹左思思脸上的泪水,轻轻说道:“母妃,祯儿以后不打你了,也不惹你生气了。”
“这话谁教你的?”左思思勉强一笑。
“紫兰姑姑说的。”南宫祯指了指半步远的紫兰,紫兰从南宫祯跌倒,便从帷幔处奔了过来,却被左思思抢了先。
紫兰不解地望着左思思,疑心宫里出了大事,要不然左思思怎么会一进来就哭呢!她正要发问,手被人拉住往外拖,见是无风拽着自己,自己就只有乖乖走得份儿。
“这么晚了,你怎么不睡觉?”左思思怜惜地摸了摸南宫祯的脸颊,小心翼翼地抱起他,她把脸埋在南宫祯的脖颈处,不敢直视南宫祯清澈的大眼睛,这是她珍之重之的祯儿,她不忍心伤了他,生怕一对上南宫祯的面,便要崩溃。
左思思轻轻地将南宫祯放在榻上,自己脱了外衣,爬到榻上,闭上眼装睡。
许久许久,身侧传来平稳的呼吸声。
她睁开眼睛,盯着南宫祯的嫩脸出了会儿神,缓过神时,脖子已僵硬,她揉了揉发酸的脖子,手一触到温润的肌肤,僵在那里。立刻想起了宫里的耻辱,她悲伤绝望的下榻。
脚步虚浮,双目无神,似一缕幽魂飘到殿门处,摸索着打开殿门,迎面而来的是两张担忧的脸,无风和紫兰见她出来,马上迎了上来。
左思思轻轻地关上木门,低低地说道:“无风,你守着祯儿。紫兰,去备兰汤,我要沐浴。”
两人皆愣了愣,目瞪口呆得不知所措。左思思未等他们做出反应,已迈了出去。
紫兰连忙去备置兰汤,一口气冲到了汤房,往木桶内倒入热气腾腾的温水,洒上一些花瓣,她的手伸入热水中,试了试水温,提了口气。
“王妃,兰汤备好了。”
“你下去吧!我一个人就可以了。”左思思冷冷地赶走紫兰,紫兰心不甘情不愿地守在汤房外,不时地走来走去,看一会儿天,叹一会儿气。
左思思脱下身上遮羞的衣衫,缓缓滑入兰汤中,水温柔地抚摸她的身躯,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敢正视身上的青紫淤痕,眼风一扫,身上淤痕狼藉遍布,只差体无完肤了。
她用丝帕使劲擦拭这些斑斑驳驳的淤痕,这是她今夜的耻辱,也是她一生最大的耻辱。
望着这些令人发怵的可笑淤痕,她冷笑三声,手上毫不留情,越发用力擦拭这些耻辱,竟似要撕下一层皮,她才解气。身上肌肤被她擦破了,她却越来越兴奋,越来越无奈。
许是她太累了,身上淤痕依然清晰触目,她却失了力气,躺在木桶中,缓缓睡去,身子滑入桶底,水淹没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