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灯时分,光耀烛光照得大殿亮如白昼,轻薄鲛纱投下重重阴影,南宫衍的脸深埋在阴影里。
“他真说出这些大逆不道之言?”南宫衍的语气阴冷晦涩,逼仄得一室沉寂。
“圣上奴才就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敢在圣上面前搬弄是非。”那李公公李氏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承受南宫衍的滔天怒气,唯恐引火上身,添油加醋道,“慕容将军仗着晋王宠爱,丝毫不把奴才放在眼里,还口出狂言,诬蔑圣上心有图谋,忌惮晋王军功显赫,明里暗里给晋王使绊子……慕容将军还说,晋王不计前嫌,恭谨侍主,是个难得的英明豁达之人……”
南宫衍一掌劈碎了梨花木圆桌一脚,搁在桌上的茶盏哗啦一声响,摔得粉碎,碎瓷声回响在空荡荡的大殿里格外令人胆寒,吓得侍立一侧的宫人们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一声,头低得几乎触到了凉入骨髓的青石玉砖上。
李公公惊得腿发软,跌跪在地,浑浑噩噩地爬向愤怒中的南宫衍,生死在此一举,他拼了。李公公拉扯着南宫衍明黄龙袍一脚,泣不成声,“圣上,晋王他始终不置一词,由着慕容将军使性子……圣上……晋王之心可见一斑。”
“哪里来的混账奴才,竟然挑拨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南宫衍粗鲁地打断李公公的话头,提脚踹向抖若筛糠的李公公,李公公被南宫衍一脚踢飞,在半空中翻了个身,狼狈地撞到殿中木柱上,轰地一闷声,李公公被摔得肠子都悔青了,口中殷血喷涌而出,射到地上蜿蜒成蛇。
南宫衍目光扫视贴身内侍刘喜一眼,刘喜人老成精,摸透了主子的性子,当下喊来守在殿外的侍卫,拖着嗷嗷大哭的李公公出了大殿。
机灵的宫人忙收拾碎落一地的茶盏碎片,端来清水,洗净青石玉砖上的血渍,那鲜红血渍像刻在人心上一般,久久才擦拭干净。
刘喜躬身入内,悄声禀报:“圣上,皇后娘娘在殿外求见。”
“皇后……”南宫衍沉吟一声,微蹙的眉头随即舒展,他展颜一笑,冰冷的眸底不见温柔的笑意,刘喜看得心惊肉跳,唏嘘不已。
“传。”
刘喜脚步生风,慌忙请盛装而来的李皇后进殿。极会察言观色的刘喜立马带着一干宫人鱼贯而出,留下心思各异的帝后二人。
李皇后中规中矩地向南宫衍行了大礼,南宫衍虚扶一把,携着李皇后青葱似的柔荑入内,帝后二人携手坐到软榻上,晕黄的烛光照在两人脸上泛出些微柔波。
南宫衍温言笑道:“皇后深夜来此,可是六宫有不平事?”
“圣上怪会取笑臣妾的,臣妾又不是江湖草莽人士,哪会耍花枪。”李皇后凤眸流转,顾盼间,一室生辉。
乌黑的秀发点缀着镶金镀银的珠宝发簪,累累珍珠流苏低垂在额上,仿佛压在了光华璀璨的玉石山上,微渺的不见踪影,一双秀气的娥眉勾画出渺渺远山,细密的刘海遮盖着若隐若现的眉峰,别有风情,然而那双秋水似的明眸,却蕴藉着动人心魄的妩媚,诱人的笑着。
“是朕大意了,带累皇后受苦了。她们若不安分,皇后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朕是皇后的夫君,你尽管放手大胆去做。”南宫衍几乎被李皇后黑色水晶般的明眸勾了心魂,他以示诚意,轻轻地将手覆在李皇后搁在玉案上的柔荑,李皇后微笑地握住南宫衍的手。南宫衍由衷赞道,“皇后今晚格外明丽照人,不知是哪家有福气的儿郎娶了这般绝色女子为妻,以后可不能对着外人这样笑,朕会嫉妒得发狂。”
李皇后被灌了迷汤药,笑得花枝乱颤。南宫衍起身抱起柔弱无骨的李皇后,大走向铺了柔软锦被的床榻。
南宫衍一手挥落床帐,李皇后娇呼出声,望着南宫衍眸底滚烫的情欲,她眼神迷离涣散,羞怯怯地望着高大俊逸的南宫衍,晕乎乎地无所适从。南宫衍低下头来吻李皇后,他狂风暴雨般地折腾着她的朱唇,顷刻间吞噬了李皇后所有的理智,李皇后销魂的呻吟一声,娇声出口,她羞得满脸通红,无力地攀上南宫衍的肩膀,仿佛不能承受其重,似一个溺水之人攀住这唯一的浮木。
她在他身下虚弱地喘息着,全身发颤,被南宫衍激起的红潮遍布全身,她虚脱的肌肤上浮起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子。
南宫衍眼中的炙热还未消散,更加疯狂地吞灭李皇后的身心,狂热的深情攫住了李皇后的心智,她再也不能自持,心甘情愿地沉入欲海中,甘之如饴。
一室浓情缱绻,春光无限。
李皇后虚脱地睁了睁双眼,撞上了一双乌黑发亮的眸子,她忘情地说:“圣上想要的,臣妾定会双手奉上。”
南宫衍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伸手撩起一缕垂在李皇后胸前的丝发,他用脚分开了李皇后的玉腿,两人再次缠绵在一块儿,极大的欢愉充盈在承欢殿里,令人欲罢不能。
“惠妃娘娘请回吧!”刘喜恭谦地拦住深夜前来的上官槿,对她微微笑道,“惠妃娘娘,皇后娘娘在里面陪侍圣上。”
上官槿深深地看了一眼刘喜,此人锋芒不露,待人接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