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玩了,不玩了,跟实力悬殊的人玩命,简直是打砸我‘狐仙公子’的雅称。罢了,本公子没兴趣在陪你们玩儿。实话告诉你们,本公子不过是拿人钱财放人办事儿,反正你们的脑袋北梁那帮家伙付了足够的银两给本公子,本公子日行一善放你们一条生路。”狐仙公子一跃而起,掠到树顶上,喟然叹道,“若是你们一炷香之前,向本公子行贿的话,那帮人是不会光明正大地出现在林子的。”
狐仙公子从袖中掏出暗器,手指轻轻一按,暗黑的空中骤然绽放出多彩烟火,红的,黄的,蓝的,绿的,五彩缤纷,美丽了夜空。
众人惊讶地望着夜空下的纷繁烟火,狐仙公子出卖买主丝毫不拖泥带水,这人是别人倒霉也要把自己扯进去。
铁一咬牙切齿道:“这厮是损人不利己的妖狐,专门喜欢干些害人害己的事儿,谁要是找这厮帮忙,准是逢年过节时忘了向祖宗上香。”
“我们入了神出鬼没的苍林,路途不识。狐仙公子又不讲道义的放出了暗号,宁愿帮着北梁那帮贼子也不肯帮故国之人,真可恨,只认银子不认爹娘的人,狐仙公子当之无愧。”铁六义愤填膺道。
永无止尽的黑暗压得人喘不过起来,陷入绝境的众人惶恐不安,四周静得只有马蹄声、车辙声、喘息声,交织在凝聚的恐惧中。
恐惧似一张无形的网,网罗了众人的勇气、决断、阳光的一面,把害怕、惊惶、疑神疑鬼留了下来。
铁一躺在车厢里痛苦哀嚎着,平日里一声不吭的铁一遭此毒手,再也不能矜持地煎熬着,他痛苦不堪。
左思思内疚不已,觉得愧对他们,若不是自己又哭又闹执意要入苍林,铁家军说不定还在外头想方设法,而不是把性命放在了砧板上,任人鱼肉。
一支利箭从铁七高举的火把中穿行而过,追兵来了。身后羽箭密如急雨,密密麻麻的利箭砍也砍不完。
铁木娴熟地驾着马车,躲避羽箭地猛烈攻势。铁家军护着他们冲出重围,前面的暗卫拼命地打马逃命,后面的暗卫在马上伶俐地转过身子,利剑出鞘,剑气如霜,利索地斩断不长眼的羽箭。
可是,那些羽箭却越来越多,一支支带着催命符的利箭眨眼间便夺走一条活生生的性命,他们没命地狂奔。胯下马儿似乎感受到了死亡的危险,撒开四只蹄子不要命地跑起来。而他们逃得越快,似乎越靠近死亡这张巨网。
左思思回首瞧着身边的利箭,本是来了一百二十位铁家军,但在北梁士兵密集羽箭的攻击下,慢慢地变成八十人,再慢慢剩下六十人。
人越来越少,利箭却没完没了地射过来,一支利箭堪堪擦过左思思的右脸颊,划出一道长长的红线,又破皮了。自从遇到商洛她老破相,两人准是命里犯冲,才会八字不合,见面就是血腥场景。
黑马身上的鞭痕触目惊心,铁木却恨铁不成钢,恨不得它们背上长出一对翅膀,腾云驾雾,飞到九霄云外。马儿累得口吐白沫,累趴在地上,三人一时没坐稳,左思思护着肚子滚了下来,铁木身怀武艺倒没怎么摔伤,铁一凄惨地在地上滚了两滚。
暗卫忙停下来,从地上捞起铁一,铁一趴在马背上,不知哪个暗卫的手肘刚好压在他的背部,着实不好受。
其他暗卫送来一匹马,铁木二话不说,扶着左思思上马,自己跃到马上,打马继续狂奔。
身后的北梁追兵叫得越发欢了,起劲地叫道:“他们只有十几人了,兄弟们,替我们死去的手足亲友报仇雪恨,杀了他们。”
如狼似虎的北梁追兵紧追不舍,剩下的十几人逃得狼狈不堪,沿途掉下不少火把,黯然伤神。
他们慌不择路,在密林里到处乱闯。奇怪的是,无论他们逃到哪里,北梁追兵总能轻而易举地找到他们,并不遗余力地射出冷箭对付他们。
“不好,狐仙公子竟在我们的坐骑的臀部打上了烙印,这些银粉在暗夜里闪闪发光,难怪我们怎么逃,他们都能追到我们。”一名暗卫惊呼道,脸色煞白,豆大的汗珠滑落下来。
众人这才发现几乎每匹马都洒上了亮闪闪的银粉,他们疲于奔命,却疏于察看马匹,出现这么大的纰漏,无异于束手就擒。
难道老天真的要亡他们,他们才无路可逃,他们竟然逃到了断崖处,前面是死路一条,后面也是一条死路,左右都是一个死。
铁木心一横,振臂高呼:“兄弟们,跟他们拼了。”铁木走在最后,放下左思思,满眼凄苦,铁汉子面对死亡留下了一把清泪,语重心长地说道,“王妃,要保护好孩子。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一定要忍住。”
左思思掩面哭泣,她在这儿帮不了他们,只会增加他们的负担,碍手碍脚。她听懂了铁木的临别之语,也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她颤声道:“保重。”便匆忙隐入密林中,躲藏起来。
十余名暗卫舍生取义,抱了破釜沉舟的决心,誓要与北梁追兵斗得鱼死网破,他们身上挨一刀,北梁追兵身上也挂彩,好不到哪儿去。
纵使他们身怀绝技,北梁追兵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