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军情紧急。”风尘仆仆的传信兵日夜兼程地赶来,忙将一封书信递给李汉阳,转而热切地望着南宫烨,南宫烨倒了一杯茶,自己喝起来。
李汉阳看完后,忧心忡忡地叹了一口气,从嘴角里迸出一句:“边城东林郡被北梁大军攻破了,全郡守城将领均阵亡,北梁铁骑一路南下,势如破竹,锐不可当,杀人如麻,丝毫不将南朝子民当人看。人,国之根本,根基不稳,国家难安。”
众人提着一颗心听完李汉阳语重心长的言论,宁亲王世子一改吊儿郎当的模样,正色道:“那些城守都是当摆设的,这么大的事儿现在才通报。”
“世子说得极是,这中间确实另有玄机。”李汉阳一本正色地说道,“能在短短数日之内利索地攻破东林郡,北梁国主看来是处心积虑已久,只欠东风。”
一行人随着李汉阳默然步向舆图,李汉阳用朱笔勾下东林郡,一路蜿蜒而下,一条红线触目惊心,宁亲王世子看得心惊胆战,忍不住惊呼道:“照此下去,不出三个月,北梁大军就兵临皇城,神速啊。”
宁亲王世子愣头愣脑地说着,众人白了他一眼,他深深懊悔自己一张口就触了禁忌。
“北梁国主打着南朝皇妃弑君的旗号,在国内一呼百应,众将士士气高昂,誓要向南朝讨回公道。本苦于无良机攻打南朝的北梁,怎会放过这么好的机遇。不管平阳公主有没有毒杀老国主,这都已经不重要了,皇太子说她杀了就是她杀了,他给了北梁子民一个令人信服的说法,而北梁子民深信不已。两国兵刃相见乃时势使然,可恨的是,我们收到情报时,他们却已经攻入南朝了。”南宫衍恨声道。
宁亲王世子勃然变色,磨牙道:“他们都是干什幺用的,人家一打全无反抗能力,不能打还不知道禀报朝廷。”
“这可如何是好,朝纲方稳,余孽才除,北梁是掐着时辰来打仗的。趁我们毫无防备之际,痛下杀手。”刘北宁也按捺不住了,在朝房里来回不安地踱步。
“老国主早不死晚不死,偏偏这个时候死。”宁亲王世子嘀咕道。
“他走了一了百了,带累万千子民饱受战争之苦,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到头啊!”刘北宁素来享乐,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因司马恭如谋反一事,他吃尽了苦头,吃不好穿不好不算,每日七上八下的,坐立不安,头上悬着一把随时都会落下的大刀,盘算着这把刀什么时候会一刀砍下。现在想想都觉后怕,好不容易铲除了反贼,该歇歇了,屁股还没坐热,北梁又打来了。
众人疑惑地扫视刘北宁,没想到他竟会说出这番深明大义的话,倒不枉他花十年练就的锦绣功夫。
南宫烨低头沉思,一声不吭。谢一荣仔细察看舆图,分析形势。李汉阳立在雕花窗前,凝视着白雪化尽的青石路。华怀恩处之泰然,依然维持着临危不乱的气度。南宫衍把玩着手中玉石,略有所思。刘北宁是个混日子的,自然想不出什么奇思妙想,索性静观其变,眼观八方。
隔了许久,不见一人发话,朝房里静得骇人。宁亲王世子脸色铁青,一壶茶都被他灌没了,这帮贤臣连个屁都没放,忍不住怒发冲冠,喝道:“你们倒是说句话,是打是杀总得有个策略,像这样闷声不吭想闷坏老子啊!”他拍案而起,“你们不去,我去。我就不信了,北梁国主是长了三头六臂,还是修炼千年的妖魔鬼怪,能一举攻下边防重地定沧关。”
宁亲王世子大发脾气,话音落地,坐回木椅上,手伸向空茶盏,内侍急忙为他重新沏一杯茶,轻啜一口,满口茶香。
“报。”
又有一失魂落魄的传信兵连爬带滚地撞进众人惊疑的眼帘,传信兵战战兢兢地递上军报,谢一荣二话不说接过,打开细看,脸色瞬间惨白,哆嗦着手,气不打一处来,军报被狠狠地掷在地上,“定沧关失守了。”
宁亲王世子一时没坐稳,狼狈地跌跪到地上,茶盏摔得粉碎,手指颤抖地指向谢一荣,厉声道:“你说什么?”
刘北宁机灵地捡起被谢一荣扔在地上的书信,来来回回地看了个十七八遍,仍是舍不得放手,生怕眼花看错了,宁亲王世子急不可待地吼道:“上面写了什么?”
“世子,把守定沧关的主将魏忠民半夜里亲自打开城门迎接北梁大军,定沧关不损一兵一卒,不攻自破。”刘北宁失声道。
“魏忠民为何这样做?”南宫衍质问道。
“回王爷,魏忠民曾受司马恭如恩惠,至今不忘,司马恭如谋反事败,他恐惨遭不测,便暗中投靠了北梁国主,通敌卖国。”刘北宁小声说道。
“乱臣贼子,着实可恨。”宁亲王世子咬牙切齿道。
“魏忠民虽不是司马恭如一手提携上来的将领,但在司马恭如穷途末路,大势已去,人人得而诛之的时候,仍不忘记旧日恩情,倒是个知恩图报之人。只是,这样的人却做如此糊涂之事,做事未免偏激……”谢一荣话未说完,宁亲王世子恶声打断他的话,“魏忠民贼子野心,他可不是什么好人。若是他真的是个知恩之人,便不该忘记他生在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