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娘娘快人快语,对在下的事儿知之不少,让在下受宠若惊。不过,淑妃娘娘可能不知道,在下不认为娘娘你有资格提起她,她毕竟是个心地善良的女子,而娘娘却不同,蛇蝎心肠。”重生君子从容沉着,他低头的姿势,像极了垂挂下来的千尺瀑布。
那匕首从淑妃脖颈上寸寸往上移,唬得伏地而跪的宫女骇声尖叫,宫中侍卫和晗月殿宫女直冲碧月池,晗月殿女官心急地敲门,不迭声地唤着淑妃娘娘,可叫了半天,就是没有人理会她。
当下,她箭步撞开碧月阁殿门,目力所及之处,那宫女已吓得晕倒在地,她慌忙奔向碧月池,掀帘而入,池水一波平静,水汽氤氲,淑妃娘娘这么大一个人却凭空消失了。
她始觉事情发展到不可逆转的境地,寒从脚底起,指尖发冷,身子把持不住地向前倾倒,跌跪地上,直呼娘娘,奈何池水无情,任她痴痴地唤,都唤不回那金殿解语花。
他们一浮出水面,立刻换气,凭着那一口气,强撑着游到了护城河河岸上,重生君子不计前嫌地拖着南宫烨上岸,左思思也非常大度地扯着衣不蔽体的淑妃游到岸边,重生君子搭了一把手,左思思握住重生君子的援手,拽着淑妃爬上了岸,脚一碰到芬芳的泥土,顿时松了一口气,干脆仰躺在草地上,面朝星空,放下一夜地紧张疲惫。
重生君子望着晕死过去的淑妃,和因身体虚弱而倒下的南宫烨,大笑一声,道:“没想到,我跟晋王再次相遇的画面,竟是这般让人气馁,本以为会斗得惊天动地,到最后只打雷不下雨。”
左思思紧盯着重生君子的脸,问道:“我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晋王妃难道这么快就忘了,前一段时间我们还相处地不错。”重生君子顺着左思思的话回答。
可这答案不是左思思想要的,她进一步追问:“我总觉得你好熟悉,好像是认识了一辈子的朋友。”
重生君子笑了笑,道:“在下不过二十七岁,怎会和晋王妃认识了一辈子。”他故意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沉思道,“在下果真有那么老,让晋王妃都觉得是忘年交。”
“既然阁下不是故人,就当我认错了人,我那朋友绝不会装作不认识我的样子,使我生气。”左思思赌气说着。
南宫烨昏迷之中呻吟了一声,左思思担心毒性发作,急得团团转,倒是一旁冷眼相看的重生君子提点了她,直怪她不会求人,眼前站着一个医术比宫里御医强好多好多的神医在,不去求他,却要舍近求远。
左思思泪眼汪汪地望住重生君子,喃喃道:“还请阁下救救我夫君,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我知道让您就晋王是有多么难,但我身为一介晋王妃,不得不来求你,倘若晋王伤势痊愈,我自愿替你洒扫三个月。”
重生君子眼皮跳了一下,瞪着左思思发出怪声:“你真的愿意为了晋王,来当我的女婢。”
左思思点点头,很认真的样子。
重生君子叹息一声,道:“好,我救他便是。”
宫里突然间现出了一大批官兵将领,他们持着刀枪,闯入中宫,直捣少帝的寝殿,不见人影,退而求其次,破了晗月殿的大门,庭院里跪着瑟瑟缩缩的一群宫人,唯独没有淑妃的身影。
领头的将领神色不悦,威逼利诱这群宫人,他们却一致回答淑妃娘娘一个时辰前被刺客劫走,至今下落不明。
破宫破的如此顺利,没有哪个朝代被灭得如此平静,国无人主,六宫无主,这偌大的皇宫竟没有半个当家做主的。叛臣杀入宫中,几乎畅行无阻,宫人似无头的苍蝇,一望见叛军红色服饰,齐刷刷地掉头就跑,哪顾得上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更遑论五常。
大丞相司马恭如傲视九重门,指天说道:“想堂堂南朝,也不过如此,片刻间便易主。少帝活得如此窝囊,亡国亡得理所当然。南宫家族的人,能耐我何?”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司马恭如身边的一个小小侍卫长,阿谀奉承道:“新皇说得极是,前朝皇帝懦弱不堪,国祚衰微,灭国是迟早的事。”
司马恭如微微挑眉,斜着眼看了看侍卫长,拖长声调道:“你方才说什么?”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侍卫长扑通一声跪地高声唱道。
擅长察言观色地叛军立马山呼万岁,呼声震地,传遍四方。
怡亲王府。
怡亲王军容上阵,对着包围怡亲王府的一支叛军痛骂半个时辰,怡亲王虽老,但他的幕僚不老,年轻得很,血气方刚,出身良好,看见落难的怡亲王,受叛军的百般刁难,他们委实受不了这口窝囊气。
一向是和事老的怡亲王,此时也按耐不住心中怒火,早些时候听说司马恭如攻陷了皇宫,气得直跳脚,气还未平,半晌功夫,密探来报,说司马恭如杀了老王爷南宫璃,血洗璃王一家百口。
刚喝下一盏茶压压惊,又有人来飞报说司马恭如那老贼杀了南宫载泄愤,南宫载因逃得晚了,被司马恭如斩于马下,痛得他一头从梨花木太师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