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左边并不是很困难的事情,至少对于杜永康来讲并不很困难。顶一下,从上边小飞破眼位,然后把白棋往中央赶就是了……等等!杜永康突然觉得什么事情不对:往中间赶?为什么要往中间赶?
青洪的分析很精辟:“易先生不打算让杜永康先捞后洗,他知道那小子治孤和杀棋的能力不差,所以干脆冒险。”他笑了笑看着满脸跑眉毛的断指王,“杀棋比治孤要难得多,易先生是在求稳。”
这样的棋,是求稳么?即便断指王不说话,但欧父也不能不表达一下看法:“被攻击的两枚白子并没有完整的出逃路线,四面都没有好的支援点,而且中央也没有借用,这叫求稳么?”
“但总比被杜永康打入然后追杀他好吧?”青洪不以为意得摆摆手,“那一盘擎弈怎么输的你们又不是没看到,做活总比杀大龙简单一些。”
擎弈是杀大龙的高手,相对来讲治孤的本事也是顶级的,在黑棋三面围杀的攻击下依旧显得游刃有余,慢悠悠的左冲一下右冲一下或跳或飞不断的让黑棋攻击的子力失去效果,甚至三两手之后还总能腾出功夫来反攻一下,让杜永康一阵手忙脚乱。
白龙慢慢的成形,在棋盘上从左到右的不断蔓延开,四面冲击着黑棋的包围阵形,虽然没活,但杜永康已经完全不可能吞杀白龙了,在棋室以及对局室里观战的所有人几乎已经认定这盘棋杜永康输定了。
至少现在看来输定了。黑棋在被白棋冲开包围之后,将完全无力抵抗大龙的冲击,到时候的结果不言而喻。
但擎弈却不这样认为,低下头喃喃自语:“那个催秒的小子,应该还有反击的力量才对。”
杜永康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静下心细细的看着棋盘。他没功夫去考虑催秒读秒之类的事情,现在的形势已经容不得那些小花招了。
也许可以再反包围一下,也许可以至少切掉一块……杜永康紧紧的锁着眉头,手指在下意识的捻着一枚棋子,把汗水抹在上面。
“黑棋很薄。”九冥有些刻意的避免了杜永康的名字,“杀不过,这边靠之后白棋就彻底冲出来了,后面随便找个地方做眼,或者不做眼也无所谓,只要冲出来遍地都是眼位。到时候吃几个子,不就都出来了么?”
擎弈打的就是这个主意。而杜永康尽管在心中千百次的祈祷上帝让擎弈就地做活,但白棋一手极为强硬的飞靠让他的脸色刹那间变成了青灰。
没机会了。杜永康打算投了。这样的再拼下去就是完全的无理取闹了,自己上边左边两大块基本上已经是支离破碎,不管怎么都是救不回来了。
右下角那个手段杜永康也不打算再用了。用了也没用,除非他是断指王,能在棋盘上变戏法。
这时候对局已经接近于结束了,擎弈也不再死盯着棋盘而是起来喝水,而杜永康也趁这个机会换换脑子:如果这盘棋是断指王下,他该怎么办?
神仙都救不回来了吧?杜永康抱着茶杯还在看着棋盘还在浪费着他的时间:如果是断指王,首先来讲就决不会让人家冲得这么惨!
闭上眼睛休息一下,杜永康还是打算再拼一下:至少,现在的实地上并不吃亏,如果维持得好,也许还可以支撑到官子。
当然,在官子里面他和擎弈的经验相比是天上地下,但总归还是要拼一下吧?杜永康深深吸了口气,挂断反击出中央。
切断后开劫。擎弈瞟了一眼杜永康,觉得这可能是黑棋最后的反攻手段,因此并没
这个举动让擎弈差点笑出声来,不过虽然奇怪他的举动,但还是要把打吃的两个黑子吞进来,免得夜长梦多。
紧跟着杜永康的顶头,就让他感到有些不可理喻了。难道说他还打算杀掉蔓延出来的大龙么,擎弈并不认为杜永康还能够把局面扳回来,但这一手卡断,明显也是带着攻击的意味。
还想攻击什么?擎弈摇了摇头闭上眼睛,开始休息。
杜永康有一种食不下咽的感觉。上午太冲动了,顶头虽然是他看来分断白棋的唯一手段,但后面的手段却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想到的。
而当他们坐在棋盘边的时候,擎弈很快地落下的下一手,在那枚顶的黑子旁扳攻击。
杜永康的长考长达一个半小时。这已经是他下围棋以来所在一手棋上花费的最长时间了。但局面的难度显然已经超过了他控制,整盘棋上的黑白子像是飘浮起来一样在他脑中不断旋转,直到他被上下左右一切的一切绷到精神崩溃为止。
“小宇宙,爆发吧!”杜永康突然抬起头手指天花板用汉语叫出声来,“雅典娜……”说完也不管一口水流了满身的擎弈,抓起一枚棋子拍落在棋盘上弯打,然后闭上眼睛靠在沙发上。
全场寂静。所有人被这一嗓子震的一个个虎躯乱颤,喝水的一般都会吐出来,。而最倒霉的是正点着烟走进来的罗喉,被这一声呛得把烟头咽了下去。
擎弈所犹豫的是,这手棋他该怎么应。
看上去不厉害,但算一算,很要命。那一手强行分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