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龙太苍这样几乎不问国事的前辈高人,竟然还会提及远在皇城的一个后辈,显然有些不寻常。
记得当时,龙太苍提及龙隐和歆瑶的婚约,说歆瑶是被巫皇亲自点评为“天资绝佳”的女子。同时龙太苍还表示,当时的巫皇还说,歆瑶的资质几乎不差于周天星宫的太戊了。
话就这么多,很简单,一直不怎么关心身外之事的龙隐姑妄听之,也没放在心上。只是今天被厉清寒这么“隆重推荐”,而且众人一个个惊讶连连,龙隐才又想到了这个名号。
至于那些围观的普通人,由于久居皇城之中,自然非常清楚“太戊”二字的含义。这个太戊,和歆瑶同时被巫皇赞誉啊!
或者说,很多人都将太戊和歆瑶视为下一任巫皇的有力争夺者。而若是这两个年轻人结合了……那么无论哪一个最终胜出成为巫皇,都将成为周天星宫的大喜事。
难怪,连厉清寒这样的高人都亲自前来。因为他很清楚,这件事关乎整个周天星宫的气运吧?
一番寒暄之后,歆宇夫妇自然请厉清寒到府中一坐。一行人熙熙攘攘走向歆家门口的时候,少不得又遇到了龙隐这个尴尬人。
是啊,龙隐参加比武招亲的事情,怎么说?
龙隐此时要是主动退出,反倒有些说不过去了——明明是你自己来参加报名,而且符合任何条件,包括报名的时间也没超过……你怎么开口退出?难道视之如儿戏,就是来刻意捣蛋的吗?
所以,龙隐只能站在报名的桌子前苦笑。或者,要是歆家继续蛮横地将他拒之门外,反倒是一件好事了。反正龙隐那个澄清事实的目的已经达到,他又不是真的要来参加什么招亲。
偏偏的,厉清寒却留意到了龙隐的存在。毕竟所有人都离得远远的,唯有龙隐孤零零的站在场地中心,想不被看到都难。
而且为了自己得意弟子的婚事,厉清寒多少还了解了一下歆瑶那桩婚事的事情,至少要核实是不是真的已经料理清楚。万一那婚事没有退干净,还在纠缠撕扯的话,他周天星宫掺和进来也会有些麻烦。
所以,关于龙隐的一些简单资料,也提前呈报到了厉清寒那里。至少厉清寒知道,龙隐是个大体什么模样的青年,最显著的特征则是肩头扛着一只大白猫——这个特征太明显了。
“这位年轻后生难道是……龙隐?”厉清寒停下脚步,似乎微微一怔,“不是已经退婚了么,怎么还在这里?”
月华夫人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心里头也恨坏了龙隐。歆宇则不尴不尬地说:“厉宫主莫要理会这等小辈,扫了雅兴。”
厉清寒何等聪明之人,当即明白了大概,心道所谓龙隐主动悔婚的事情,只怕未必像传闻之中那么简单。所以,心中不由得对歆宇夫妇也更看低了一些。
歆宇也知道,这件事越来越有些缠手,而且纠缠的时间越长,歆家的脸面自然也就越受损。
只不过,现在的形势不同了,以至于歆宇瞬间改变了想法。
因为现在,太戊参加比武了!
太戊,这是当世绝对的俊杰。虽然资质上和歆瑶差不多,但由于年龄比歆瑶还大了两三岁,故而实力更加强悍一个境界。年纪轻轻,便已经达到了同辈望尘莫及的地步。
既然太戊参加的比武,那么无论如何最终的胜者都不会是龙隐,这是一定的。无论龙隐是否得到了龙太苍的亲手调教,但自身的资质更加重要。
所以说,既然龙隐不可能获得最终的胜利,那么歆家也没必然刻意阻拦。反倒不如大大方方地允许龙隐参加比武,这倒更显得歆家做事光明磊落。
于是,歆宇远远的对管事人说:“既然他出尔反尔,又来报名参加比武,那就让他参加好了,免得被人说我歆家没了器量心胸,哼!”
好吧,这话说得倒是敞亮,以至于龙隐稀里糊涂的,还真就成了参赛者之一。
或许,这就是斩不断的命运。
……
不管怎么说,龙隐算是向世人说明了“谁才是毁约者”这件事。那么,后面的事情就随便了。龙隐把握得比较有尺度,知道仅仅因为这件事的话,歆家犯不着对自己下黑手,至少不至于太严重吧?
要不然的话,比如龙隐横死街头的话,外人又会如何看待歆家?
有理有利有节,进退自如。
只不过在他走后不久,却又感觉到背后有人跟踪自己。他可是出身于山野之中,宛如野兽一般的本能,让他对于跟踪尾随这样的事情非常敏-感。
“难道我猜错了,歆家真的会为这样一点颜面的事情,而对我下手?”
“难道,这堂堂刑法司太卿真的会为了我这样一个无足轻重的人,而平白招惹一场官司?”
“是的,我确实没有权势和地位,但毕竟是爷爷的孙子。爷爷那是为大巫朝战死的英雄,连巫皇都为他在皇城做了国葬。如今,我若是被人陷害致死,至少不会毫无声息吧,至少巫皇都可能下令让人调查吧?”
龙隐一边信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