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赶回天道堂之时,果然看见十数个陌生人堵在天道堂门口。这些人有的梳着发髻穿着道袍,有的却西装革履。胡周周、潘子和哑叔每个人手里都抄着家伙。双方剑拔弩张。一看就知道胡周周他们刚把这伙人从道堂里赶出来。
胡周周远远看见我就大喊:“师父!这群王八羔子要拆我们的招牌!”
我一个箭步上前,喝道:“你们是什么人?凭什么到我道堂闹事?”
为首的是一个瘦高个。三十五六岁,一张鞋拔子脸怎么看都欠揍。鞋拔子脸傲慢地打量了我一眼,说:“我们是谁?我们是全国道家协会的理事!嘿嘿,你小子面儿挺大,除个名居然能惊动我们理事会一半的理事。”
他旁边一个相貌和善的胖子不满地说:“卢堂主,咱们今天只是来了解情况的。除不除名还不一定呢。”
鞋拔子脸从鼻子哼出一声,说:“这小子居然胆敢使用洞元驱煞法,怎么可能不被除名?赵胖子,你可别因为这天道派是你们茅山一脉的就动包庇的念头!”
我心中一颤,我们用了洞元驱煞法这事这么快已经爆出来了?怎么可能?
听了鞋拔子脸的话,胡周周和哑叔都愕然看着我。潘子茫然道:“什么洞元驱煞法?这就是你们来闹事的原因?”
胡周周看到我们三人的神色已经猜到大概,嘴上却说:“你们可别含血喷人。洞元驱煞法是十大禁术之一,这么高大上的术法我们小小的天道派怎么可能懂?”
这时林殷看着其中一个五十出头的西装男愣了半天。那人见到林殷也是神情一滞。“成师叔,你怎么也来了?”林殷叫道。
“师叔?”我狐疑地看着他们。
林殷说:“这位是我师父的师弟,成雷道长。代表我们净明宗成为全国道家协会理事。”
那个帮我们说话的相貌和善的胖子笑嘻嘻地过来跟我握手,说:“你好。我叫赵卫,来自茅山。”
这期间鞋拔子脸一直愤恨地看着我。他为什么恨我?我莫名其妙,我不认识他啊!“这位是?”我问我的茅山道友。
赵卫说:“这位也是我们正一教的道友。正一教上清派卢五岳道长。哦,对了,卢堂主一直在经营一家名叫三清堂的道堂。三清堂也在莫都。”赵卫一边说一边冲我打眼色,像是故意向我提供什么信息。可惜我一点都听不懂。什么三清堂?听着像卖凉茶的……
跟我不同的是胡周周一听就明白了。他跳起来指着卢五岳说:“原来你这只臭王八就是三清堂的堂主!哼,当初我的天玄堂还在的时候三清堂就三天两头地找我们麻烦。嘿嘿,咱天道堂成立之后生意这么好你看着眼红了吧?哎呀,该不会莫都的老百姓都来光顾我们天道堂了,你们三清堂这段时间一直只有拍苍蝇的份儿吧?怪不得你嫉妒得发慌,竟胡编乱造泼天道派的脏水!”
周围的其他理事眼神都变得怪怪的。
赵卫趁机说:“天道派掌门擅自使用洞元驱煞法一事谁都没看见,大家都是听了卢堂主的话才过来的。”
林殷的师叔成雷也说:“卢堂主,你该不会又想公器私用利用协会为你铲除竞争对手吧?”
卢五岳气急败坏地嚷嚷:“什么叫‘又’!我是那种人么!”
其他理事齐齐转头看着他。赵卫阴阳怪气地说:“不是么?”
“你!”鞋拔子脸果断决定不再跟那帮理事多说。他转向我冷冷一笑,说:“我就知道你们会赖。可惜老天有眼,有人给我发了一段视频。视频正好就记录了你使用洞元驱煞法的全过程。”
“视频?”其余的理事一下炸开了锅,他们来之前显然不知道鞋拔子脸手上有证据。
我心里一阵一阵地发凉——那天废工厂里只有我、林殷、黄伊人和那一老一少两人。如果真有人偷、拍,就只能是我们这几个人偷、拍的。老者还担心我们将小孩是僵尸的事传出去呢,怎么会主动挑事出卖我们?这就说明把我们使用洞元驱煞法泄露给鞋拔子脸的极有可能不是黄伊人就是林殷!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大家看看这视频就知道我是不是含血喷人了。”话刚说完,一个跟在卢五岳身后的少年便适时递过一台iPad。两人配合默契,像排练好的一样。“大家请看。”卢五岳无限嚣张。
iPad传到我手上的时候,我果然看见我站在三禽三牲骨头那些东西中央手持鬼王功幡掐杀鬼诀的画面。视频只有我一个人,黄伊人和林殷都没出现。
“怎么样?视频不会泼脏水吧?视频不会含血喷人吧?你还不承认自己用过洞元驱煞法么?”卢五岳得意叫嚣。
“这……”人赃并获,赵卫也不好说什么。
“去,把他们的招牌拆下来!”卢五岳对他身后的少年下命令。
“谁敢!”潘子一手一把菜刀,怒目圆瞪。“证据确凿还想耍赖?”卢五岳被潘子吓着了,一边往后退一边叫嚷。
我冷然道:“没错。我为了杀孽障迫不得已使用了洞元驱煞法。”
“孽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