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恭恭敬敬地将一只四四方方的锦盒摆放在紫衣公子面前的小圆桌上,又低眉顺眼地退回了红衣男子身侧。
空气,就这般沉寂了下去。
隔了好久,才听到那名紫衣公子细不可闻的轻嗤一声,“打开吧。好歹是安格斯彻家的少爷,送来的礼物,看看是什么吧。”
茯苓一怔,双眼不自禁地看向红衣男子。
安格斯彻,在卡奥,是任何人都不被允许提及的古老姓氏,因为年代久远,只有老人们才知道,这是卡奥皇室的古姓氏,只出现在律法文献中的姓氏,而眼前的这个红衣男子却……
盒子被一名侍卫打开了,血淋淋的人头,突兀地出现在众人眼前。
茯苓一声惊叫,双腿发软地跌坐在地上,没过几秒钟,她又挣扎尖叫着朝那位紫衣公子脚下爬去,“公子,公子。”
带着洛三来流音阁给秦绝送礼的,自然就是君临了。
这颗人头,就是刚刚从毒害老大帝的内侍身上割下来的,那小厮临死还圆睁大眼,嘴角含着三分笑意,面容看上去极为诡异。
秦绝勾了勾嘴角,似乎并无太大意外,神色间还有几分淡淡的嘲弄与说不清道不明的得逞笑意。
两个侍卫走上前来,将哭闹的茯苓扯到一边,茯苓不断挣扎着,眼底含着一分浓浓的不甘,眼看着就要抱住他了呀。
她如此梨花带雨的一哭,任凭哪个男人都要心软,可眼前的紫衣公子根本连望都没望她一眼,茯苓好不甘心啊。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的好事。”君临沉着脸怒哼一声。
秦绝笑了笑,慢吞吞地站了起来,伸手一指桌上的人头,“朕是帮你,帮你登上那高位,怎么太子半点都不领情呢?”
“你帮我?”君临一脚踢开中间那张圆桌,怒腾腾走到秦绝面前,恨不得一手掐死这个背后下阴招的男人,“别以为你在我背后一套套阴险的小动作,我不知道!你可以插手南宁国,暗中扶持姬王后一党,同样我也可以扶持南宁国别的皇子。”
秦绝挑了挑长眉,“随你。”
南宁国之众,不过是他手中一颗无用的卒子,既然已经被他识穿了,他舍弃即可。
汪倩如那个贱人,实在没用,勾个男人都不会,真是可惜啊,不知道该说君临太聪明,还是汪倩如太性急太笨,若是这招棋走好了,小天一定能识清君临朝三暮四的风流,必然会舍弃那个男人,从新回到他身边。
他太了解他的小天了,那就是个眼睛里容不下一粒沙子,任性妄为傲然轻狂的小东西啊。
“找那么一个贱人,想来挑拨我和天儿的感情,这么没有格调的事,你也做得出来。”君临恼怒地瞪着他道,“秦绝,你真是疯了。”
“疯?”秦绝眯了眯眸,寡淡地笑了笑,“你不把她还给我,再疯癫的事,我也做得出来。”
“要不是因为你,她现在还好好地呆在我身边,怎么可能舍下我不顾?她是我的,她是属于我的!”幽黑如潭的眉目中,掠过一丝深深嫉恨,秦绝冷哼一声道,“你想跟她大婚?你想得到她?做梦!老大帝一死,你得发丧,而不是办喜事。呵呵,你看,你爹他死的……多是时候啊!”
杵在一旁的茯苓再一次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她惊恐地望着眼前这两个互相怒视对方的男人。
明明两人眼底皆是杀意纵横流窜,却依然强迫自己从容的微笑,这两人的气场真是惊人的强横。
她突然惊觉,自己好像听到了一些不该听的秘密。
君临恨恨地瞪着他,森然一笑道,“天儿最不喜欢别人阴她,你不止一次暗算她,她会待见你才怪!”
秦绝冷然看他一眼,“我何时暗算我的小天,你别想胡乱给我按个莫名其妙的罪名。”
“哼,你做的还少嘛?就拿他来说。”君临一指那颗人头,“临死前还想着泼盆脏水到我天儿头上,污蔑她暗算老大帝下毒手。别以为我不清楚你的想法,你想让我怀疑天儿,寒了她的心,好叫她更快一步离开我。还有之前,你杀了慕残山庄的七长老嫁祸给天儿,还留下块丝绢揭出她真名,就是想她跟我卡奥反目不是吗?”
“我就算死,也不会给她泼脏水冤她,你胡言乱语什么?”秦绝怒目以瞪,小东西的性子他还能不清楚吗?就算是算计,他也决不会算计到她头上。
这世上总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是他朝一日让她得知,他曾经暗施手段算计了她,岂不是自己找罪受?
君临眼中掠过一缕疑虑,他也算是了解秦绝这个人的,虽然性情阴晴不定,但却绝对是说一不二的一个人,他说没有,自然是没有。
想到这个该死的男人,觊觎他的宝贝天儿,对她有不下于他的感情存在,君临心里就不乐,郁闷至极。
而这个男人,与他家天儿还有一抹割舍不断的血缘关系,真是厌恶他厌恶他啊!
君临甩袖转身,冷冷地丢下一句话,“我劝你别再在我背后搞这些阴毒的小动作,试图构陷我!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开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