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留下几句震一震这帮人便走,可当李仲宣拉着道夕进来,言明诗会是为道夕和尚洗尘的时候,他是真的怒了。
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和尚来戏弄自己,这是沈君彦对李仲宣大张旗鼓办诗会的真实看法。他不屑于与人比,但不代表被人戏弄了还不还手,于是,便率先发难,要看看这和尚有几斤几两。
“这……..”道夕犹豫了半天,才说道:“没个题目不好弄啊,话说吃饭办事也要有个目的是不。”
李仲宣哑然,本想便宜道夕让他自由发挥,想不到这家伙还要有题目才做,无奈只能说道:“既然如此,那便以《破阵子》为调,描述一番春景即可。”
道夕想了想,皱了三下眉头,便吟了起来:“燕子来时新社,梨花落后清明。池上碧苔三四点,叶底黄鹂一两声。日长飞絮轻。巧笑东邻女伴,采桑径里逢迎。疑怪昨宵春梦好,元是今朝斗草赢。笑从双脸生。”
破阵子写春景的,道夕只想到了这一首晏殊的燕子来时新社,这还是他念高中的时候,暗恋的一个女生在踏青时吟出来的。要不是喜欢这个女生,知道她酷爱诗词,道夕也不会在念书那阵逼自己背了许多诗词。
此词通过清明时节的一个生活片断,反映出少女身上显示的青春活力,充满着一种欢乐的气氛。全词纯用白描,笔调活泼,风格朴实,形象生动,展示了少女的纯洁心灵。二十四节气,春分连接清明,正是一年春光最堪留恋的时节。春已中分,新燕将至,此时恰值社日也将到来,古人称燕子为社燕,以为它常是春社来..。
“好,好词!”道夕吟罢,听内众人皆是侧目,想不到这和尚果然是有两把刷子,且不论他诗词造诣如何,就单这短短皱三下眉头便吟出一首流利的词作来,就已经把众人比了下去。
当然有没有把沈君彦比下去,大家都还不清楚。这首词的风格清新,活泼,让人耳目一新,却也算佳作,但若说是神作,那是不可能的。
于是众人又把目光转向沈君彦,等着他会出什么诗词把道夕压下去。
沈君彦没有说话,而是取来纸笔,在纸上挥毫一番,然后将自己写下的诗词递给了道夕。道夕笑而不语地皆过他递过来的作品,愣了半晌,才说道:“沈公子大才,小僧自愧弗如。”
众人闻言,皆是诧异,究竟是何词,让道夕也俯首认输?
“大师,可否将沈公子的词吟来?”
“我等还不知道沈公子做的是何佳作?”
一时间,七嘴八舌,厅内的“才子”们起哄起来,李仲宣听得道夕认输,脸色很难看,也想看一看那沈君彦写的是什么。
道夕笑了笑,说道:“只是,小僧不如的是沈公子的书法,至于这词么,还是算了吧。”
他话音刚落,听内顿时炸开了锅,纷纷朝道夕凑了过来,想看看沈君彦的词作。但道夕把那诗词一卷收入袖中,便默默坐了下去。
“大师高才,某不如也,就此告辞。”沈君彦拱了拱手,便头也不会地朝门外走了去。
这一个像开玩笑般的诗会,随着沈君彦拂袖而去,也演变成了酒宴,众人纷纷附和着拍了拍李仲宣看重的道夕马屁,然后便一一离去。
带众人离去,道夕再也憋不住装那道貌岸然的和尚,立马狼吞虎咽地吃喝起来。李仲宣忍着笑意地走到道夕面前,说道:“道夕,你的吃相还是那么难看。”
道夕哈哈一笑,拿起酒壶就往嘴里倒,“吃得爽就行了,哪里管什么吃相。”
李仲宣摇头笑了笑了,又问道:“不过,你怀里面的那沈君彦做的诗词能不能给我看看。”
道夕右手拿着个鸡腿,然后左手从怀里掏出那副诗词递给李仲宣,“诺,自己看。”
李仲宣好奇地摊开纸张,才看了两行便大笑起来“原来如此,怪不得呢。”
其实沈君彦自道夕皱三下眉头便吟出一首清新小词来,便知道自己输了。于是他便再众人目光下,重新把道夕的那首小令誊录了一遍,以此认输而已。
他不是做不出像道夕那般的诗词,只是没有道夕那般快而已。即便自己花功夫做出来,论意境也大抵跟道夕不相上下。他做词论诗,只不过是附庸风雅而已,并未放在心上,输了也不算是什么丢人的事,只是白白成就了和尚的名声,所以他才会拂袖而去。
“这个人人品还算不错,起码没有自以为是。”道夕边吃便说道,“所以我每把他誊录我诗词给众人看,便是给他留了一分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