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尤世威姜镶王嘉胤三部人马压阵兼监军督战任务的王儿,听前哨斥候送来的急报:“吴三桂所部关宁军设下了埋伏,姜镶等三位将军中伏被围!”
追寻了多日,敌人突然间在这里以决战的姿态出现,这个新战况顿时让王四儿喜出望外,如果能够在山海关城墙外,以野战姿态歼灭吴三桂的主力部队,那么,攻打山海关的压力就轻得多了!也许,以震山营的力量就可以攻下这座天下第一关!
于是,他命令所部的骑兵加快速度前进,务必要在山海关的坚固城池外消灭吴三桂的这些兵马!
两千骑兵加快了速度,卷起风雷,掀起了漫天烟尘向东疾驰而去!
行了十余里,一声信炮响起,从道路两侧的丘陵背后,火山喷发时涌出的岩浆般,涌出了数千骑兵,将王四儿的前进道路拦住。
“列阵!”王四儿从望远镜里发现前方有敌军骑兵从两侧冲出,不由得小脸上露出一抹微笑,“居然敢和咱们玩骑兵对战!不知死活的东西!”
这几千关宁军骑兵,在王四儿看来,就是给自己送开胃甜点的。从他到震山营来担任罗虎副手以来,还没有哪支军队能够在震山营的马队面前讨到了便宜去了的!
但是,当两下里阵势列开之后,王四儿却是瞠目结舌了。
关宁军的骑兵大约在四千人马上下,分为五部,将道路封堵的死死的。前锋三部,后援两部。以两列阵势排开。
每部战兵八百骑,又分为四列。每列二百骑,每骑间相隔一步多(差不多两米),每列间相隔十五步。而每部间,又相隔三十步。整个骑军营,骑兵队列左侧,皆有旗手持着认旗,该部军官立于军旗之下,另有亲兵数人担任护卫。
关宁军地处与辽贼交战的第一线,兵器也是有自己的特色,带有很强的地域特点。位于前列的三部第一列六百骑手,大多手持马槊、虎枪等长兵器,用来破开敌军的阵型,为全军打开通路。
而后列的骑兵,则是各自手执马刀,远远的望去,仿佛一座刀山相仿。二三千柄颇具蒙古马刀风格的镔铁大刀,刀背厚实,刀身略略带有些弯曲的弧度,整刀颇有重量,便于劈砍。
在这种双方骑兵都是身披重甲的年代,马刀必须是厚重,沉重,才能够劈砍开对方的甲胄头盔。那种轻便的马刀,也只有在后世,双方都没有披甲的情况下出现。使用轻刀,就算借助于马的奔跑速度,用刀锋划过敌人的身体,然不论对上棉甲或是铁甲。都是在挠痒痒。
关宁军的骑兵。排成非常严密的阵列,差点就人靠人,马靠马,膝盖挨着膝盖。如此密集队型,也是自辽东大战结束以来,吴三桂对关宁军骑兵刻苦操练的结果。
但是,这个阵型,兵器,队列,都是让王四儿异常的熟悉!
震山营的骑兵,不管是对付左良玉还是对付孙传庭,用的都是这样的战术。他一度认为这是闯营的独得之秘,但是,却没有想到,在这里,遇到了同样战术的骑兵!
“将爷,怎么办?”
王四儿的亲将也发现了对面的骑兵采取了和自己同样的队形,同样的战术,也不免是内心有些忐忑,他们是知道这种骑兵墙战术蛮不讲理的杀伤力效果的。不管你是多么精锐的骑兵,遇到这种骑兵墙,也是毫无办法,要么硬着头皮撞击上去,要么就是调转马头赶快跑。
“吹号!传令,迎上去!看看到底谁是好样的,让这些明贼见识一下咱们陕北冷娃!”
王四儿咬了咬腮边的肉,让尖锐的疼痛感把自己的思路变得清晰些。
震山营的军官们策马在队列前驰过,将王四儿的命令传达下去。
“王将爷有令,全军列开队列,冲上去,击破敌军!”
但是,王四儿却没有发现,地形对他的部队稍稍有些不利。自西向东,这是一个长长的缓坡,而且,吴三桂选择的这个地形很是刁钻,王四儿的部队处于地势较为宽阔地带,而他的人马则是布置在了狭窄地段上。
关宁军自东向西由上而下,从狭窄地域向大顺军马猛扑过来,震山营的兵马却只能是在开阔地段勉强迎击。
“出击!”
王四儿极具豪气的挥动手中长枪,前列的四百名骑兵各自将手中长枪放平,眯起眼睛看看不远处的那些同行们,只管用脚跟轻轻的磕碰一下马镫,胯下的战马缓缓的向前迈开了小碎步。
紧接着,小碎步变成了快走,然后更是挟风掣电般狂奔起来。他们要用速度来抵消对面可能的火炮拦阻射击。
骑兵对战,双方的伤亡都是极为惨烈的。炮皇拿破仑曾经说过,能够活过三十岁的轻骑兵都是混蛋。有此可见,伤亡损耗之严重。
短短的二三里距离,双方的骑兵不过是刚刚将速度提升起来便已经是冲到了彼此近前。
顿时,战场上“砰砰!”、“砰砰砰”的闷响声此起彼伏,双方的战马、骑手撞击在一起,各自被撞得飞了出去,转眼变成了马蹄下的一堆难以分辨的模糊血肉。
在双方最密集的一段道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