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家人来信,说到田地里查看庄稼长势,发现有九穗稻谷正在扬花吐穗,这几日正在派人好生看管照料。想来不几日便可以送到广州,与诸位一同观看此嘉禾。而我家的稻田也在正南,想必必是青龙路过,惠及禾苗。”
李沛霆听得这话,差点把嘴里的一口热茶喷出来,手里头的一把筹码几乎都洒了,心说郑老先生你也老糊涂了?都这么大岁数还跟我讲童话故事,你是自己智商降低还是把我当傻子?不过呢,好像这种情况正好适合zhuang逼,ok,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想到这里。李沛霆将手里的筹码放下,面色严肃的转过头看着郑芝龙说:“郑提督,你的官职差事是什么?主公的官职爵位又是什么?”面对着李沛霆这番义正辞严的官话,郑芝龙不禁一愣。所以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而李沛霆则是得理不饶人,他厉色说:“主公是大明的梁国公,而你,是我南粤军中执掌水师的一方大员,现在天下动荡。东南不稳,你身为主公部下,不思如何替主公牧守东南,替朝廷在东南保留一份元气,留住此半壁江山,也好将来去残除秽,却在此妄语,我实在难以苟同,耻于与你等为伍!”
将这番话硬邦邦的丢给郑芝龙,然后将手中赢了来的一把筹码洒得到处都是。转身拂袖而去。
李沛霆的离去让原本热闹的厅堂一时犹如墓室,郑芝龙也被李沛霆这番夹枪带棒的话呛得半晌无语浑身发抖。若是按照他往年的脾气,只怕早就拔出宝剑将李沛霆给砍了。但是,却也是着实被李沛霆气得够呛。若不是一旁的郑芝豹始终在他身边轻轻的拉住他的袍袖示意他,郑芝龙当真是被李沛霆气倒了。
“兄长,切莫生气,李二先生绝对不是有意针对兄长的。”
“提督大人,学生也觉得李二先生话里话外似乎另有一番用意啊!”
到了僻静之所,郑芝豹、姜一泓二人命人端了热茶来给郑芝龙平顺一下怒火,然后将自己的想法同郑芝龙做了说明。
“李二倒是什么意思?姜先生。某家是个粗人,这种猜谜破闷的事,却不是某家所长啊!”
“郑公,”姜一泓换了一个公私两便的称呼。“您看,咱们今日之举,不过是要请李二先生出头来向主公劝进。故而才有此番举动”
“而李二先生虽然声色俱厉,却也是个妙人。您且仔细想想方才他的那份斥责之语。”姜一泓满脸都是独得之秘的得意神态。
“李二刚才说了什么?”郑芝龙看着弟弟和姜一泓两个人各自一副心有灵犀的诡异神色,不由得也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等他回味了一下刚才的话,却似乎有所感悟。于是他霍然站起。“****的李二这厮!端得是好心思!这个举动让主公可以获得实惠,又不必担负什么骂名,进可攻,退可守!果然是好手段!”
当下三个人客客气气的打发走了客人,然后便齐聚在郑芝龙的书房之中,趁着酒兴,由姜一泓执笔,郑家兄弟二人在一旁补充,寻了地图出来不时的在地图上指点勾画一番。
三个人或是笔下来得,或是头脑思路开阔,忙碌了一夜没睡觉,奋笔疾书。等到东方现出一抹鱼肚白的时候终于将这篇文字写完了,郑芝龙郑重其事的面向李沛霆府邸方向抱拳拱手,说了一声:“谢了。”
第二天,一份郑芝龙、姜一泓领衔,水陆两军和两广福建数百名官员联名,标题代牧东南议的奏请,被送到了李守汉的公事房。
在这份奏请里,郑芝龙带着这数百名官员将领直言不讳的向李守汉说,现在天下大乱,大明有覆灭之危险,唯东南尚存有一丝元气,可为中兴之地。然前有流贼张献忠窜扰,后有悍将左良玉不服管束,朝廷最后之根本有倾覆之危。当此危急之时,国公当以雷霆手段,代天子牧守东南诸省,建新军、清墨吏、推新政、集钱粮,为大明守住这东南半壁江山,如此大明方能转危为安。
东南互保提前了二百五十多年出来了!
街头上几万人闹腾的锣鼓喧天的劝进场景,李守汉隔着一道宫墙可以装聋作哑的假装不知道,视作没发生过。可是,这份几百人联名送到他桌案上的说帖,却让他不得不认认真真的去看。
一看之下,不由得李守汉脑海当中蹦出了这么一个念头!
东南互保那是什么?那可是在李守汉的历史书上臭名昭著的一件事!
北京城内的清军和义和团在东交民巷,天津城内的聂士成也是统领所部和义和团一道围攻紫竹林、老龙头火车站等西方侵略者的据点。忠实的执行着朝廷对英法德意日美俄奥比利时西班牙荷兰等十一国的宣战命令。
可是,这道圣旨出了京畿、直隶便被视作“乱命”、“矫诏”。两江总督刘坤一、湖广总督张之洞等与列强合作,经控制着电报局的大买办盛宣怀从中牵线策划,由上海道余联沅出面,与各国驻沪领事商定《东南保护约款》和《保护上海城厢内外章程》,规定上海租界归各国共同保护,长江及苏杭内地均归各省督抚保护。这一点与担心自己在长江流域的利益受到影响的英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