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同南粤军使团完成了议和条款的商讨,并且已经为死去的黄太吉所认可、用印,但是毕竟黄太吉签了李守汉还没有签。所以,新皇帝福临的登基仪式还是照搞不误。
拒规模和场面是无论如何也不如崇祯登基时的高端大气上档次,而且从骨子里还透着些土气。但是,为了用喜庆的气氛冲淡一下盛京城内的杀气和戾气,福临的登基大典仍旧是很成功的。
作为执掌清国从开采矿石到冶炼钢铁到铸造枪炮等一系列工业活动的负责人陈板大,也是混在正黄旗队伍当中随班向皇帝、向两位皇太后和摄政王叩头见礼。
仪式结束之后,陈板大更是拉着自己的副手,正白旗下睿亲王的奴才老李,一道到摄政王府递牌子求见。
此时的睿王府,已经是大清国的最高权力中心了。八旗各部最精锐的部队被抽调来保卫睿王府。今日在门前当值的,却正是镶黄旗满洲的一个牛录巴牙喇兵与正白旗满洲的一牛录巴牙喇兵。
多尔衮的精心耕耘之下,两白旗的嫡系与刚刚接管不久的两黄旗之间已经不是那么壁垒森严了,两个牛录的巴牙喇兵奉了多尔衮的军令,掺杂在一处,交替站立,看上去在有心人眼中未免有些心惊肉跳。
不过,陈板大却是顾不得看这些,只管焦躁的在门房内来回踱步。
过了好一会,在摄政王府当值的两位内三院大学士鲍承先和宁完我,才懒洋洋的迈着四方步,走了进来:“陈板大,走吧,摄政王爷召见你。”
“奴才陈板大给摄政王请安!”
“奴才见过主子!”
陈板大和老李各自按照自己的身份给眼前这位年轻的摄政王行礼问安之后,规规矩矩的站立在一旁。
“陈板大,你不赶快回辽阳去收拾你的工场、矿尺炉,却来求见摄政王,到底是为了何事?”宁完我同范文程、鲍承先一样。都是黄太吉在世时提拔使用的汉臣,但是,他和鲍承先却没有范文程的运气和眼光,在第一时间便倒向了多尔衮。而且是立下了汗马功劳。多尔衮掌握大权之后,也是投桃报李,令范文程和洪承畴二人为辅政大臣,掌握枢机大权。可是,宁完我与鲍承先二人就没有那么好的官运了。他们虽然也看风使舵,知道豪格这厮绝对不是一个能够看得上他们这些汉人的君主,便也暗自向多尔衮效忠。只可惜,晚了一步。
眼下这两位只能在摄政王府中执掌文案事务,料理钱粮物资等事。同范文程、洪承畴二人的登堂入室相比,可谓是毫厘千里。越是这样,两个人越是急于在摄政王面前表现自己,无论是忠诚度和办事能力方面,都不比范文程和洪承畴两个人差!
“王爷,您开销了奴才的差事吧!奴才情愿去给先帝守陵寝!”不曾说话。陈板大已经是委屈的两行眼泪都流了下来!
“大胆!新皇登基,正待要除旧布新,别开生面,你这奴才却声言要去给先帝守陵寝,你是不是对摄政王心怀不满,以此泄愤?!”不等多尔衮开口,宁完我却是如同连珠炮一般的申斥起陈板大来。
“宁学士,慢来。”多尔衮摆摆手制止住了宁完我的表忠心举动。他对陈板大这家伙倒是比宁完我了解许多。按照现在的话说,属于纯粹的一个技术型人才。每日里只知道研究如何冶炼生铁更加便捷,如何减少花费。研究如何像南蛮那样,制造铳管,铸造火炮千百件如一件,互相之间可以交替互换。但是。今日却又如何在这样的日子口,到自己面前要求辞去职务去给黄太吉守陵寝?
“陈板大,你不要哭。本王也是看着你这奴才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你为了大清将士手中的兵器,身上的盔甲也是殚精竭虑,煞费苦心,这些功劳。不但先帝、两位太后,当今皇帝看着眼里记在心中,便是本王,也是心头有数的。大清的赫赫武功,至少有一成是你的功劳!你今日来本王这里要求辞去差事,却是为何?莫非是有什么人难为你不成?!若是有人胆敢刁难为难你,你只管向本王呈奏便是!一切有本王给你做主!”
长叹一声,陈板大开始大吐苦水。
“王爷,承蒙您和先帝都信得过奴才,将这开山采矿,冶炼生铁,打造兵器,铸造枪炮之事交给了奴才,可是眼下奴才当真是干不下去了!现在,辽阳、鞍山等处的工惩矿山,快要经营不下去了!矿山还好些,各处工场,是无能人,无闲人,无烟火的三无状态!”
“无能人,无闲人,无烟火?”多尔衮将手中的烟袋杆儿放下,在铜盘上敲打几下,把里面的烟灰磕打出来。. “怎么会这样?”
“王爷,您却有所不知,前些日子物价飞涨,工场内但凡有些技艺的人,都是人心浮动。恰恰又是两拨南蛮使团从奴才的工场经过,为首的使者便使尽了手段拉拢引诱奴才手下的工匠技师,这些奴才不思报效皇恩,却贪图区区的钱粮银米,趁乱逃之夭夭,此时,怕是已经到了登莱了!”
工场的技术骨干被梁宽等人诱拐走了不少,余下的劳动力又大多数是黄太吉从各旗之中征集而来,前一段时间,多尔衮大肆收购红蓝花用于印染布匹,各旗旗主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