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个顾君恩也是个厉害角色,自从投到闯营之后,献上了几个方略计策,比起牛金星、宋献策来,可是脚踏实地的多,用我们熟悉的话讲,就是可操作性很强。
眼下的闯曹两家,武备自然不用说了,靠着黄河水利运输便利,大批的财货人口被转运出去,运回来了大批的武器甲胄火药。将步卒也装备上了棉甲,给他们配备上了用上好镔铁打造的刀枪,老营和精骑、马兵自然不必说了。
至于说那些饥民,则是被伍兴的那些学生们大致按照大县一万,中县五千,小县三千的标准在农民军控制的各处州县当中安置。发给他们口粮种子农具,令他们在被抛荒的土地上复垦耕种,讲好了收成对半分配。如果有敢于滋扰破坏庄稼禾苗的军卒,可以绑缚了送到县城里法办!
这样一来。随同闯曹两家行动的数以百万计算的流民、饥民,立刻成为了中原大地的农人。重新操起犁杖锄头,在土地上进行耕作。不但为闯营、曹营提供粮草,提供了一个稳定的后方。更是令闯曹两家惊喜的发现,这种做法。兵马行动起来的速度更是快了不少,也不用再为受伤士卒无处安置,兵员不好补充而犯愁了。
在李自成沉思的这片刻之中,顾君恩在牛金星、宋献策二人满是嫉妒火焰的眼神当中继续为众人分析道:“以两处之兵力而言,打湖广远比打陕西容易。此时驻守襄阳的‘贼将军’左良玉部,早在朱仙镇一战已被我义军打寒了胆,”
他故意将左良玉“平贼将军”的平字隐去,平贼将军变成贼将军,引发在场众人一阵大笑。
“其实,左良玉已经不用几位大帅出面了。便是我闯营、曹营二代将领之中的佼佼者便已经可以对付得了。何况。攻打荆襄四府,也是为了调动孙传庭出潼关!”
“顾先生说得没错!上次,咱老郝和袁宗第大哥打着小虎子和王龙两个小家伙的旗号一路从南阳追杀,左良玉那厮根本就不敢停下来抵抗!要不是担心孤军深入被左良玉发觉破绽,咱老郝至少也要杀到汉水边上!占了樊城!”
郝摇旗还在为春天未能一举消灭左良玉所部而惆怅遗憾着,“行了郝将爷!你打着两个把左良玉吓破了胆的小家伙旗号追杀了他数百里,缴获马匹钱粮辎重无数,更收容了数万溃败之兵,您还要嫌弃左良玉不敢同您交锋,他若是知道是您和袁将爷两位在后追赶。只怕能够一口气从襄阳逃到武昌去!”
顾君恩不露痕迹的给郝摇旗和袁宗第带上了一顶高帽子,令郝摇旗咧着大嘴笑个不停。
“罗虎和王龙两位将军打断了左良玉的骨头,郝将爷和袁将爷又抽了左良玉的筋,扒了他的皮。眼下的左良玉,也只剩下一副皮囊了,骨头都被打碎了!虽说他从开封一路逃回襄阳后,又在襄阳各地强拉丁壮,招降纳叛,收罗各处团练、宗族、杆子人马用来充实实力。眼下又号称有三十万之众了。可是他的兵额依朝廷给饷,不过二万余人,他又如何养得起麾下众多兵马?皆是向当地百姓搜括抢掠而来,每每搜骨吸髓,百姓无不恨之入骨!此等之辈,扰民则有余,上阵则不足!”
他断然喝道:“若是我义军以当日龙虎营为前锋直取襄阳,左部军兵势必胆寒,无人敢逆兵锋,襄阳定会一鼓而下!”
这一番分析,入情入理,符合逻辑,更是切中事实,不像宋献策那样的信口胡吹,顿时让李自成以下众人脸上现出兴奋的神情,不断点头。
顾君恩察言观色,心中暗暗得意,面上还是不动声色,他朗声道:“故而,此时夺取湖广,正是良机。而且,要制造出一个假象,让朝廷认为我大军南下攻取湖广,正是一个天赐良机。以我军被明军击溃的巨大战果来诱使明军出潼关抄袭我军后路!这是所谓的利而诱之!”
“所以,我义军可以大造声势,一面恐吓左良玉所部乌合之众,令其不敢与我军匹敌,另一面,大元帅和大将军、几位大帅可以选拔精锐,埋伏在鲁山、宝丰、灵宝这一带等候孙传庭老儿在建功立业名垂青史的巨大诱惑下,在崇祯小儿的严旨威逼之下半推半就的出了铜墙铁壁般的潼关之后,到了丘陵旷野之上,他部下的牛成虎、郑家栋、高杰等部以及他苦心孤诣招募训练的数万新军,便是我义军的囊中之物了!”
曹操手下的文士头目吉珪,在曹操的示意之下向顾君恩一拱手,“先生之言,令吉某茅塞顿开。但有一事不明,请先生代为开解一番。”
“子玉兄不必过谦了。有事请讲,顾某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方才您说,崇祯小儿会逼迫孙传庭那厮出潼关抄袭我军侧后,这是从何而来?”
“简单得很!两个字:威胁!”顾君恩神色森然。他转过头向着一直都在人群之中若有所思的伍兴遥遥一礼,“伍先生。以您的见解,德安四府若是落到我义军之手,每年可获取钱粮多少?”
伍兴此时在农民军之中的地位颇为特异。他不像顾君恩、吉珪等人那样各有所属,彼此之间界限分明。他算是闯曹两家共同的老师。甚至有点像来帮忙的客人。他的职责便是为农民军培养基层官吏,教他们日常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