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他的脖颈上,战马的冲击力,让这牛录章京不曾享受一刀两断的痛快,而是向后摔倒出去,重重滚落地上。
他双目泛散,颈处的血,如喷泉般喷出,口中带血的碎块,也不断涌出。染红了他的护颈,还有胸前的甲叶。求生的**促使他试着想要挣扎爬动。不过很快的,几个巨大的马蹄迎头踏下。
骑兵对冲的战事短暂而残酷,转眼间。与山西镇和模范旅交锋的第一波正红旗骑兵便所剩无几。
这一仗,是李辅明从军以来对阵辽东反贼们打得最为酣畅淋漓无比痛快的一战。前面的模范旅骑兵将狂吼猛扑过来的辽东反贼们只管一层层的撞过去,撞得那些急如狂风暴雨的辽贼骑兵人仰马翻,侥幸躲过三层骑兵墙冲撞的骑兵也是寥寥无几,很快便被他手下骑兵斩落马下,连兵器带马匹都成了山西镇的收获。
看着远处挡者披靡的模范旅骑兵,李辅明心头却是五味杂陈。明明是一群马背上的生瓜蛋子。只能在马上奔跑而已,马上的各色武艺更是欠奉。可是这战绩却又不得不叹服,如此严密骑阵。是他的山西镇。乃至整个辽东军中远远办不到的。
“怪不得吴三桂那子当日与模范旅走的如此之近,据在塔山更是拜了郡主做干娘,原来如此!有如此强军在,我也想当宁远伯的义子干孙子啊!”
他领着麾下一千多骑兵紧随在模范旅马队后面。将被击散的辽贼骑兵一一打落马下。他们装备颇为复杂。有弓刀,钩镰枪,鎲钯,大棒等兵器,需要挥动的空间较大,队形不能太密,倒也适合歼灭那些漏之鱼
这一幕,被王朴贪婪而热切的尽数看得清清楚楚。在他身后。王徵早已将数百家丁和千余骑兵整顿完毕,一个个摩拳擦掌。准备上阵捡便宜。往日里凶悍异常的辽贼骑兵,今却变得如此不堪一击,这个时候不上去打打落水狗,更待何时?
王朴回头望望,对自己家丁、骑兵的状态、士气颇为满意的点点头。这些家丁骑兵,都是他多年来苦心经营的结果,算得上是血本。他们个个技艺出众,王朴相信麾下人马可以二对一的与辽贼骑兵打个平手,如果单打独斗,可以将模范旅的骑兵打得抱头鼠窜。但是这样与他们严整的马队对冲,无论如何却是不敢的。他们那种严整威势,一看就让人凛然。
“吴兄弟!你部下马队太少,不如让我大同镇的骑兵冲上去吧!也好一举全歼这股建奴!”
见模范旅的军旗已经冲到了对方的织金龙纛下,却是无力再冲,只得拨马转回,整队之后准备再次冲击。王朴又怎么能将立功的机会拱手让给李辅明?当下开口与吴标相商。
吴标却不曾来得及开口,战场上又是风云变幻!
几乎没有整队,那些模范旅的骑兵在战场上,快速兜了半个圈,再次以严整队列,继续对更加混乱的清骑进行冲阵。
在他们身后,李辅明领着家丁,还有山西镇的千余骑兵,一团乱轰轰跟随着直奔费扬武的本阵中冲击而来。方才那一次冲阵后,他们的阵型就混乱不堪,只能勉强维持着建制,随着模范旅马队兜了这半圈之后,队形更是混乱几乎是编制全无,只能乱糟糟的跟在模范旅的后面。不过就算是在模范旅马屁股后面吃灰,有便宜可捡,李辅明和山西镇将士们还是异常乐意的。
转眼间,又是一轮冲撞开始。双方野蛮地撞在一起,长枪对长枪,马刀对马刀,毫无花巧,都是硬打硬的搏杀。断肢残骨飞溅,惨叫呻吟不绝,铁蹄如雷,杀声震。无数红色的铠甲交织在了一起,让双方的骑兵都要略微的分辨一下,对面究竟是敌是友。而结阵冲击的模范旅马队,便是占了这个便宜,不管对面的甲胄如何,横竖自己人都在左右列成一线,只管朝着对面那些混乱的正红旗骑兵猛烈反复冲杀便是!
在织金龙纛下督战的费扬武,看出来了自己部下的劣势所在。
人马交错中,瞬间就是死与生的距离,双方都有人惨叫着落马。但是正红旗骑兵损失更大。他们阵型松散,如何是严整军阵的对手?
而正红旗骑兵的阵列,严格来并不算骑兵进攻队形,而是骑马步兵的进攻队形。还是轻甲在两翼或前方,重甲在后面或中间,双方距离二、三十步时,他们还射来箭矢,投来标枪、铁骨朵等物。
随着这些标枪、骨朵、箭矢迎着明军骑兵冲来的势头漫乱飞。倒是能够给冲锋的明军带来一些麻烦,不时的有短促的惨叫声从马队里传出,有人遭了毒手。从马上坠落。
不过当双方队形冲撞在一起时,正红旗骑兵的劣势便尽数闲暇出来,模范旅马队如同烧红了的刀切割牛油一般轻而易举的破开他们的军阵。又一次将他们撞得人仰马翻血肉横飞!
连续不断的沉闷巨响伴随着纷飞血雨和惨叫呻吟,正红旗本阵的前阵与中阵被模范旅马队硬生生的砸穿。
林长根背后的那面巨大的马队旗帜直奔费扬武的织金龙纛猛扑过去!
“快!跟上去!”李辅明挥动着手中的马槊,奋力督率着手下人马紧紧跟随着林长根的旗帜朝前猛扑,那面织金龙纛便成了两军的焦点所在。双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