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记住,打仗的地方一切都是不稳定的。从崇祯八年到现在这几年,每年的棉花来源和产地都在不停的变化,各个王公为了能够在战争中占据上风,一旦攻入对方领地,第一件事就是焚毁棉花田。打击对方的战争潜力。”
“父帅的意思儿子似乎懂了,父帅的意思,可是要狡兔三窟?或者如同那些红毛夷所说,不能将所有的钱放在一个箱子里?我们的棉花来源也不能仅仅依靠天竺一处提供?”
“不错,但也不全是。”守汉赞许的看了儿子一眼,对儿子的分析能力表示赞赏。
“眼下,我南粤军势头不错,内外拓展都要展开。各处的建设也是大量用铁用钢,还要向各处输出钢铁制品,换取我们需要的各类物资。这样一来,难免便会有些捉襟见肘。如何处置这样的事?”
“两下里一凑,为父便只能选择在这齐鲁之地,特别是胶东登莱青三府择地种植棉花,以保证我南中这数千套纺纱织布机械所需。”
李华宝对于在这登莱青三府特别是在山东的德州、菏泽等处大举种植棉花是否能够成功之事多少有些怀疑,若是别人面对守汉的决定自然是“理解的要执行不理解的也要执行。”但是,毕竟是父子面前说些私房话,当下华宝也不忌讳。当即便提出了自己的怀疑。
“父帅,在山东占据些地方,用来建设我南粤军北上之据点,这和围棋打劫、做眼一样,正是暗合兵法。只是儿子担心,这棉花能否在山东种植成功?若是种植不成,我们在山东又安置了至少数十万百姓,岂不是又多了一桩负担。要保障这些人的口粮?”
对于儿子敢于提出异议,守汉不以为忤反而颇为欣喜。儿子能够不畏惧权威,拥有自己duli思考的意识,这对于一个潜在的**人来说是最可宝贵的素质。
但是,守汉又如何能够告诉儿子说,山东省是未来的棉花主产区?这一带出产的长绒棉品质最好?便是ri后xinjiang的棉花都是在山东种植成功后向全国推广的?
“阿宝,有没有想过,和你大哥、大姐一样,去管理一桩事情?你看,你大姐如今统带水师在海上各处行走,或护送商船,或打击海盗。你大哥华宇,如今在台湾做知府,为父从公文和他的家信中可以看得出,你大哥进步可谓一ri千里。你打算如何?”
“这个,儿子还不曾想过。”
“也好!且不要急于一时。回去的路上好生想想就是。你舅舅派人送信来,预备着和咱们在留都汇合,之后一道经松江出海。这段时间你可以好生想想,或者请教一下你二舅。”
“儿子知道了,见到二舅舅,定然好生向他请教。”
夜深人静,只有营地里偶尔爆响的灯火,伴随着远处运河的涛声传来。
不数ri,大队人马来到了扬州地面。
随行的漕帮帮众早已向守汉说明,到了扬州便是到了南粤军的又一个家,从这里一直到松江府,大军的全部给养开销,完全由盐漕两帮办理报效,不劳动大军出一个铜板。
这也是两家对多年来南中方面与盐漕两帮密切合作的一份回报。从守汉开始通过盐漕两帮向内地销售jing盐开始,两家的收入便大举增加。二十多年下来,当年为盐商们打工的苦哈哈们,已经扬眉吐气翻身做了主人。
靠贩卖官盐垄断引岸牟取暴利惯了的盐商们,不得不低声下气的向盐帮众人提出批发些上好细盐来买,也好赚些银钱。
不仅如此,在此次北上勤王过程之中,因为漕帮帮众在山东地面大举帮助勤王军,或是搬运粮草弹药,或是拖曳辎重船只,更有那勇敢之人,各执刀枪在战场上帮助南粤军杀敌、救治伤员、看押俘虏。
事后论功行赏之际,守汉少不得将大小数百个漕帮头目,作为助战义民上报,请皇帝给予嘉奖。
因为有求于人,更何况挖了别人的墙角,需要弥合一下双方的裂痕,对于守汉提出的名单和要求,从内阁到司礼监,到崇祯本人,无不是足尺加三的满足。何况只是一些卫所武官的虚衔而已。
于是,盐帮、漕帮众人,名字前面都加上了某某卫千户、守备、总旗之类的头衔,官衔最大的一个,赫然是河防营参将某某。
一时间,扬州码头上,仪仗旗牌林立,到处都是身着走兽补子的前帮众头目。这副场景,看得那些同样是花了大钱弄来各种官衔的盐商们,眼热之余,不由得大骂“沐猴而冠。”
盐帮的司马帮主,漕帮的田帮主,对这一群脑满肠肥的家伙也是不满已久,双方的根本利益有冲突,自然不会关系融洽到哪里去,私下里打闷棍下绊子捅刀子的事情都没少干。不过,当面的一团和气还是要有的。
当下,少不得要得意洋洋的炫耀一番自家与宁远伯的渊源故事,渲染一下当ri在长清,领着手下人等千里赴援,与建奴血战的故事,听得众人眼睛里放着绿光,心中咒骂不止。
“早知道这样,当ri老子也去山东走一趟了。”
伞盖旌旗,伯爵仪仗由远而近,顺着运河河道而来。最早撞进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