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得避让。
明朝对皇帝最大的礼是五拜三扣头——长跪,俯首至手(这叫拜)五次,叩头至地(这叫扣)三次,然后起身,拱手侍立——用于最正式的场合(官员三年一次的入京朝见,贡士在殿试、传胪时行礼)。一般三拜四拜,然后起身侍立。接圣旨时要跪。官员参与祭祀或对人表达感激时一般到四拜。
作为崇祯最宠信的太监之一,各部尚书以下,总兵以下官员将领们见到他,哪个不是以参见上官之礼叩头见礼?不想这初到南中军防区,便被将领们如此待遇?!
“咱家这次南下,向令尊宣读陛下旨意,除了奖励李大人驱逐英夷。扫平两广叛逆以外,更是要奖励有功将士。不知这三位旅长是何官身?”
“回禀天使,这三位旅长只是差使。带兵官,不曾有官身品级。”
“诶!这如何使得!岂能让英雄处于荒野?如此一来。不是让将士们寒心。觉得朝廷亏待了将士?咱家此次前来,带了数百份告身文书,副将以下,皆由李大人自行任免赏罚,只需向吏部、兵部备案即可。”
除了承认李守汉南中军将领军官的品级之外,崇祯君臣们还忍痛做出了一个巨大让步。
“两广如今正是到了扫平叛逆的紧要关头,为了防止官员作战不力推诿逃避。皇上有旨意,两广地区知府以下官员,参将以下将领,任免赏罚升黜之权。亦交由李大人执掌,直至战事结束。”
王德化说一句,李华宇便口中拜谢皇上天高地厚恩德一句。倒是始终含笑站立在华宇身侧的姜一洪听得心惊胆颤。
两广地区大批的地方官员,或是因为乱贼作乱,或是因为胆怯避战。早已十去五六,各处的基层政务如今大多是由李大人的那些村镇长、工作队来执行、运转。如今朝廷将知府以下的任免赏罚权力交给了李大人,这无疑是将两广的数百座州县拱手相让。
不过,要是认为朝廷就此对李守汉为首的南中军妥协服软了,那就大错特错了。
王德化接下来的动作。让李华宇等人顿生警惕。
“不知三位将军如何称呼?所部怎么称呼?”
“第二镇第三旅旅长廖冬至。”
“广州警备司令兼警备旅旅长吴六奇!”
“潮梅警备旅旅长吴标!”
三人又一次向王公公行礼,口中大声报出了自己的官职姓名。
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王公公不住的口中啧啧赞叹,李大人麾下精锐如此,我大明何其幸哉!此皆二祖列宗洪福所致,祖宗在天之灵保佑。
口中说着,几个小太监捧过一个木盘,上面摆放着几份告身文书和腰牌之类的物事。
“三位皆是虎贲忠勇之士,咱家正要好好的与三位结交一番。奈何来得匆忙,不曾备有礼物,只好厚颜僭越,替李大人颁发三位的告身文书,日后还要向李大人当面请罪。”
三份文书上,不知何时被人填上了廖冬至等人的姓名,官职更是副将!
面对着以后可以穿上大红纻丝狮子补子官服腰间扎上二品犀角腰带的诱惑,三个旅长表现却是不尽相同。
廖冬至是仍旧面带笑容,但是笑容里却是一副置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吴六奇则是脸上毫无表情,仿佛此事与自己无关。只有他的本家小兄弟吴标,眼睛盯着那告身文书和双云龙、双虎符的金质腰牌,费力的吞咽着口水,脸上的肌肉不住的起伏。
对于这几个人的表现,自然王德化和李华宇、姜一泓等人都看在眼里,一时间气氛变得颇为诡异尴尬。老于官场的姜一泓不得不出来打个圆场,免得这迎接钦差的场面变了味道。
虽然码头上搭起了彩棚,用竹木搭建而成的彩棚上面用厚实的棉布苫盖,彩棚内几个巨大的炭火盆活泼泼的燃烧着,将湿冷的空气驱赶的一干二净。一堂漂亮的红木桌椅,上面罩着绣金线的椅垫座套,各色茶水点心流水价送了上来,虽说准备的十分周全,,还可以饱览珠江两岸的风景,看江面上的点点帆影,但是毕竟说起舒服,却不远如为天使设下的公馆行辕。在略微进了些点心茶水,让整个宣旨团稍事休息后,姜一泓请王德化王公公等人各自上马上车进城安置。
一路进了省城广州,沿途看到街市上人们的那种勃勃生机和昂扬向上的精气神,市面上那股兴旺与整洁,让这群来自于天子脚下的人们更是惊讶。这里与大明各地,包括京城在内所特别不同的便是这里的干净,还有井然有序。
宽阔整齐的路面,全数用烧灰铺成,马蹄踏上去发出阵阵哒哒响声,马车的轱辘碾压过去发出隆隆的响声,最妙之处便是在于平坦。完全没有土路上的那种起伏不平的感觉。
路两侧各有一条较为狭小的甬路,路上行人各自轻裘缓带在那里行走,有采购了各种物品的。身后往往跟随着身形矮小、服色各异的挑夫,用扁担挑着他们的收获。
而便在这甬路上方。大大小小的的店铺招牌、旗号、幌子、匾额,五花八门。大小商号,饭庄、旅店种类繁多。那些专营零售的商号,站在自家店铺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