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情况却是有些蹊跷。
沈扬眉现在还清楚的记得有一次项北京曾经和沈扬眉聊过水泥厂和化肥厂的事情。且不管水泥厂每天生产多少水泥、销售多少产品。单单划归水泥厂的几座石矿场,一个不到水泥厂矿场二十分之一的小石矿厂,一年的净利润是一百多万,这还是矿石未涨价之前的数据。这两年矿石价格几乎翻了一番,开采成本没有多少变化,炸药、设备、矿工工资、运费等等,都没有涨多少。水泥厂的矿场,几乎有一小半的矿石当建筑原材卖给了碎石机主,跟那些小矿场赚的利润应该相当甚至更高,因为他们的成本低,水泥厂的工人有多少?每月的工资总量有多少?光是卖矿石,都够养活几十个水泥厂了。但是这些年水泥厂不但一分钱利税没有缴,还贷了信用社数百万的贷款,工人的工资也没有涨,这里面一定存在着很大的问题。再说化肥厂,沈扬眉的父母都是农民,对农村化肥的紧缺自然是深有感触,许多农民为了来年能更早的买到化肥,甚至是提前一年就要预交明年的化肥预购款。与加梁县相邻的金泰县的化肥厂都挤进全国化肥企业100强了,可加梁县的化肥厂竟然还在亏损。沈扬眉清楚的记得当时项北京说这些话时声色俱厉,怒气勃发的样子。
当时沈扬眉并没有多想,在他的心里,不外乎就是几个企业领导贪污腐败的原因,只要项书记狠下心要清查,这些事情一定可以差个水落石出,潜藏在水泥厂、化肥厂的这些个蛀虫也一定会被绳之于法。沈扬眉记得项北京听完自己的话后并没有开口,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似乎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现在想起来沈扬眉才觉得当时自己想的实在是太简单了。
县属企业的盖子是那么好揭的么?恐怕现在摆在台面上的水泥厂、化肥厂的负责人多半是幕后黑手摆推到台前的傀儡。如果项北京真的要彻查这两个厂的问题,恐怕不单单是触动了县里某些人的利益,便是市里甚或已经调任其他市县的一些领导人,恐怕都会被弄进去好几个。想必项北京已经考虑到了这些问题,所以在沈扬眉说出那些天真的话时才会露出那么无奈的表情吧。
没过多久,项北京就因为在水泥厂改制过程中因为接受水泥厂厂长周宇的巨额贿赂而被市纪委隔离审查。当然这只是市纪委通报的官面的消息,真实的情况却是略有出入。
水泥厂财务科副科长刘敏才是引发案件的导火索,刘敏自称是项北京的情妇,在水泥厂改制期间,项北京先是通过关系将刘敏安排进水泥厂财务科任副科长,后又通过她先后向水泥厂厂长周宇索贿几十万元。周宇也对项北京通过刘敏向他索贿的事情供认不讳。时任加梁镇党委书记、水泥厂改制小组副组长的梁家辉在面对纪委的调查时,对周宇的话做了佐证。
这才是项北京被市纪委隔离审查的重要原因。正式因为刘敏、周宇、梁家辉的证词最后才使得项北京锒铛入狱。而刘敏和周宇却因为认罪态度较好而免于刑事处罚。
七年后,在王德才因为收受巨额贿赂和侵吞国家巨额财产的事情东窗事发后,项北京的案子才又重新被人提起。
心如死灰的王德才没再隐瞒什么,交代了七年前他授意时任加梁镇党委书记的梁家辉和水泥厂厂长诬告项北京侵吞收受贿赂,并乱搞男女关系的事情。
七年前,项北京主持水泥厂的改制工作,发现偌大的水泥厂几乎成了空壳子,并欠下了巨额的外债。当时项北京怀疑的是水泥厂的厂长周宇侵吞巨额的国家财产。他不知道的是,周宇的姐姐周玲其实是王德才的情妇,而周宇也不过是王德才推到台前的傀儡。
所以,正当项北京准备对周宇进行调查的时候,王德才却先发制人,让刘敏和周宇主动到纪委揭发项北京收受贿赂,又安排梁家辉在接受纪委的问询时做了伪证,这才导致项北京的锒铛入狱。而王德才之所以能够准确的掌握项北京的动态,就是因为项北京的秘书张健其实是他王德才的人。项北京的一举一动都通过张健传到了王德才那里。
虽然沈扬眉知道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可是苦于没有证据。如果他真的径直跑到市纪委,直接告诉市纪委书记林立人说自己经历过今后十几年的时光,所以才晓得项北京是被王德才诬陷的。不要说林立人,任谁都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把自己送到精神病院倒是很有可能。
沈阳知道项北京的案子还要一段时间才能有结论,毕竟只有刘敏和周宇的一面之词没有足够的证据市纪委也不会轻易的做出判罚。现在当务之急的事情还是要首先去市纪委,既然市纪委对自己进行传讯,想必一定是有什么情况需要向自己了解。前世他因为张健的话一走了之,以至于留下了终身不能弥补的悔恨。这一次,即使市纪委是龙潭虎穴,自己也要闯一闯。能帮项北京洗脱罪名自然更好,即使自己能力有限,不能揭穿王德才的阴谋,最起码也能保住自己的位置。有这么好的平台,再加上自己有了十几年的先见之明,一定可以在官场上走的更高、更远。当然,事情不会这么简单,自己是项北京一手提拔起来的干部,不可能不受到项北京案的影响。可是几年后案子终究会水落石出,到时候,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