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还要让自己的臣民去杀戮自己的臣民,让自己的天下,再启战事么?够了,到了今日,已经足够了,天下已定,胜负已分,固然不能相逢一见泯恩仇,可是既然从前的一页已经翻了过去,殿下何必还要回头去看,人……终究是要向前看的。卑下的话已经说完了,说得不中听,殿下握着卑下的生杀大权,这就砍了我徐景明的脑袋,卑下无话可说。”
郝风楼不禁动容,他突然发现了一个道理,一个不太着调的人突然正儿八经的讲起大道理来,实在是可怕。
只是徐景明的话,有道理么?
他背着手,心情仍是糟糕,可是突然,他笑了。
“你说的似乎也有一些道理,今时又不同往日了。对了,你没有事吧,你下了诏狱,在那里可受过什么苦头么?”
徐景明顿时露出了痛苦之色,道:“殿下,卑下……卑下……”说到这里,徐景明开始滔滔大哭:“卑下真是九死一生,险些见不着殿下了,那些家伙真不是东西,每日拷打我,在我身上滴蜡烛玩儿,还……还用皮鞭……将我绑起来……”
郝风楼问道:“有没有脱光了你的衣服,往你的后庭灌茱萸水?”
徐景明抬眸,愕然道:“殿下实在是神机妙算、算无遗策,怎的连这个都知道?”
郝风楼叹口气,惭愧的道:“这都是本王发明的。”
“殿下圣明啊……”徐景明哭笑不得。
郝风楼将他搀起,道:“你受苦了,不过你放心,你的功劳,本宫铭记于心,你起来吧。”
徐景明缓缓起身,郝风楼既然许诺,让他终于心里稍安。
郝风楼突然看着他,他想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一幕,那时候,他和当时还是赵王的朱高燧一并逃亡北平,他们坐在漕船上,他曾记得,朱高燧曾很认真地看着他,问他,我们是朋友么?郝风楼的回答是什么,连他自己都记不清了,因为对这个人的印象已经渐渐模糊,甚至已经让郝风楼辨识不清,他同样的侧目看了徐景明一眼,道:“徐景明,你我曾结拜兄弟,本宫想问你,我们……算是朋友么?”
徐景明方才还舒了口气,这时候见郝风楼这样问,顿时吓了一跳,连忙惶恐地重新拜倒:“殿下……卑下岂敢……”
郝风楼笑了,笑得有些凄苦。
是啊,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亦或者是往后,他都不曾有过朋友,即便是曾经……有过那么点儿幻想,可是梦总是会醒,这是天降大任么?还是……命中注定?
他目光变得深邃和冷漠起来,其实很多时候,连他自己都已经忘了,自己何时总是如此的深沉,总是时刻的显现出威严,不再苟于玩笑,不再情感外露,他只是深深地看了徐景明一眼,淡淡地道:“太后可还好?”
徐景明点头道:“殿下,好得很。”
郝风楼带着淡笑道:“噢,看来,过几日,我该前去万寿宫见一见了。”
“殿下的意思是,过几日……接受周王……”
郝风楼的眼眸带着几分清冷,面露威严道:“本宫乃是天下的皇太子,朱氏既衰,郝氏当兴,本宫自然要以天下苍生为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