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肃杀和紧张的大城一下子变幻了一个新的模样。!*!
话说暹罗人民还是很实在的,一旦决心迎王师,就自然也要让王师感受到异乡的温暖。
几个本来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的华商如今却摇身一变,成了贵人。
于是指挥若定,命人在城楼上悬起一盏盏的灯笼,字幅也是需要的,毕竟这里不是素有小中华之称的交趾,虽然暹罗的贵族,也大多会有些汉话,可毕竟是学艺不精,就怕到时候被王师领会错了自己的意思。
因而便命人写字,将这字幅悬挂于附近街巷和城墙,无非是‘尊奉大明天子’‘永为藩属’之类的屁话。
当然,堂堂天朝上国,最讲究的就是一个喜庆,怎么喜庆呢,燃爆竹吧,这是华商的意思,领头的吾泰一琢磨,却是摇头否决,不成,方才外头的火铳大作,声音不就和爆竹很像么,燃放了爆竹,非但没有喜庆的意思,反而带着几分杀意,还是罢了。
还未等他们做出安排,明军便到了。
一队队的明军出现在城下,吾泰带着暹罗文武百官,带着那暹罗王的人头出了城,随即跪在外头,口呼:“王师远道而来,罪臣有失远迎,万死,万死!”
于是所有人跪下,开始磕头。
头不敢抬起。
一队队的军马自他们身边过去,他们只能看到一只只靴子,却不敢抬头。
这明军如何对待自己。眼下还是未知之数,不免让他们心里没底,这时候。自然不敢放肆。
等他们抬起头来的时候,明军已经入城了,他们占据了城内各处的津要,接管了城防,并且开始巡逻,终于有人过来,道:“海防侯已抵大城府衙。诸位……请吧。”
那吾泰便松了口气,人家没有进王宫,而是去了府衙。这就带着几分秋毫无犯的意思在,当然,那王宫和府库里的东西终究已成了人家的战利品,什么时候取。怎么个取法。自然是人家的事。
可吾泰又不禁担忧,他想到了更深的一层。
其实某种意义,从暹罗的利益来说,他宁愿这些明军只是一群强盗,进了城之后,抢掠个三天,因为这样的军马,虽然伤害不小。可是往往都没有图谋。反而是这些秋毫不犯之人,才最是麻烦透顶。因为人家不爱财货。那么就意味着,人家有更大的图谋,吾泰心里咕噜,莫非往后这暹罗,再不是暹罗人坐天下么?
只是郝大人相召,他自然不敢怠慢,连忙带着百官匆匆登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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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风楼坐在椅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些所谓的文武。
人嘛,大致都是一样,无非种族和贵贱,都有怕死之心,现在郝风楼能感受到他们的惶恐,不过这样的感觉还算不错,因为自己主掌了他们的喜乐,也掌握了他们的生死。
手搭在这案头上,其实这种感觉颇为奇妙,这种握人生死荣辱的感觉带来的快感没有消散,反而让郝风楼并没有半分疲态。
沉吟片刻,他才道:“诸位奉上伪王昭禄群膺首级,也算是大功一件……”
郝风楼说话的时候带着一些斟酌,在这里特意顿了顿。
吾泰晓得郝风楼的意图,连忙道:“昭禄群膺罪恶滔天,下臣人等对他敢怒不敢言,这些年来,受他胁迫,不得不委身这贼子,听他号令。幸赖王师吊民伐罪,解民所苦,不但拯救了暹罗黎民,更是使下臣人等免受他的欺凌,如今昭禄群膺已是伏诛,下臣人等,自是欢欣鼓舞,喜不自胜,暹罗历来乃大明藩屏之国,下臣人等既是暹罗臣子,亦是明臣,对大明忠心耿耿,唯请天使明察秋毫。”
这番之乎者也的话,倒也难为了这位‘老臣’,不过这是他早就请了华商商议好了的,而且心里有打了腹稿,反正千错万错,都是那昭禄群膺的错,大明是没有错的,昭禄群膺罪大恶极,大明理应出兵,这是吊民伐罪;而自己呢,也没有错,只是受这恶人胁迫,不得已而屈服,这不,王师一到,自己就把他宰了,献给王师,将功补过。
郝风楼抿嘴一笑,这等场面话,是必要的程序,你还必须得把它当一回事,明知双方都知道这胡话、昏话,却还必须得煞有其事,可见但凡是做了官,就不免要提升演员的自我修养,郝风楼想修养功夫还算不错,颌首点头:“此事本官一定上奏朝廷,想必朝廷,必定能体谅尔等的苦衷。”
接下来进入正题:“如今大局已定,倒是有两桩事,却还要托付二位,这其一,便是这么多军马屯驻于此,吃喝都需人供应……”
吾泰终于松口气,哪里还敢不应,忙道:“此事易尔,王师保我国境平安,理当供奉,如若不然,是要将我暹罗置于何等境地。”
郝风楼又道:“其二,便是如今虽拿下了王都,可是料来,这暹罗境内,依旧有人受那昭禄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