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不愿意惹火烧身,谁都在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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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风楼从宫中出来,就遇到了这么个大场面。
刚刚到了北镇府司,便被人叫了去,带着一队人马在东安门附近的一些街道驻守。
虽然这地方距离宫中已经很近,而且是属于闹事的外围区域,不过这里的情势依旧很紧张。
京师已经风声鹤唳,各路的兵马手持腰牌,来回穿梭,甚至有些地方,各部之间不免造成冲突,比如方才就有消息说是京营的一队人马被锦衣卫截住,以没有调令的名义,不许人家过去。
若是在几十年之后,那些个京营,谁敢在锦衣卫面前造次,早就灰溜溜的滚蛋了。
偏偏眼下却是不同,眼下的京营却还是很嚣张跋扈的,毕竟京营的许多将佐可都是靖难出身,人脉广得很,下头的官兵亦都是从沙场上爬出来,个个性子火爆。
结果一队锦衣卫居然被人揍了。以至于指挥使纪纲,连忙去灭火。
郝风楼心里有点毛毛的,其实在别人看来,郝大人文武双全,打了不少胜仗,必定是个胆大包天的人物,不过眼下,他的火铳队并不在这里,身边都是一群歪瓜裂枣的锦衣卫亲军,郝风楼可没指望这些家伙能和那些丘八们动真格的,所以郝风楼不禁心有余悸,问明了挨揍的是哪个千户所的,结果对方回答是佥事刘濞。
郝风楼一听,乐了,姓刘的,你也有今天,想当年老子是千户的时候,你他娘的人五人六,不可一世,活该被打。
总体来说,闹了这么大的事,郝风楼的心情是轻松的,以他无事都要升起三尺浪的风格,这一次有人推波助澜,分明是剑指内阁中的人物,阁臣之间杀得眼睛都红了,郝风楼的心情反而觉得无比的快活。
他叫人拿了梯子攀上了屋顶,便看到远处乌压压的人潮,真是叹为观止,心里便不免觉得可惜。
不弹压啊,无论是厂卫还是京营,甚或是一群应天府的差役,居然都不弹压,没一个动粗的,读书人和那些‘乱民’鼓噪一阵,只是附近的官兵将他们驱回去,总是不见一点血光。
显然,无论是厂卫还是京营,大家都不是傻子,谁都没有真正动手的魄力。
郝风楼几乎可以想象,这些不要脸的所谓‘大人物’们,多半都在等,等着旨意下来。
天子怎么想,他们才敢怎么做,说白了,平时再牛气哄哄,终究还是棋子,在大明朝,棋手永远都只有一个。
抱着看热闹的心情,看到这引而不发的局面,实在教郝风楼有些难受,每隔一段时间便有人喧哗,闹了又闹了,读书人炸锅了,原以为当真会炸锅,最后却又偃旗息鼓,这种热闹实在没法儿看,就像后世两个牛气哄哄的人物发生摩擦,双方在街面上各执一词,这个要拉两车兄弟,那个口称有种别走,要打断你的狗腿,骂那么几个时辰,结果他娘的骂的口干舌燥,偏偏就是不动手。
郝风楼的悲剧就在于,作为一个看客,每当他滋生期望的时候,现实总是无情地打击得他体无完肤。
“他娘的,没法儿看了,架梯子来,让本官下去!”郝风楼显得义愤填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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