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李瑛鸿笑道:“我在赵国也久闻淳于先生精通诸孑百家之说,能集各家之长,但不知淳于先生对儒法两家之说,有什么看法呢?”
虽然李瑛鸿不算什么学者,但刚才也听得出来,淳于钟秀的话,多少也有讥刺高原并不想得罪儒法两家,回答得十分圆滑的意思,因此李瑛鸿心里也有不禁有些生气,于是出言反问,也将了淳于博一军。。
不过从刚才申慎和公孙龙开始争辩起,淳于博就一直没有开口发言,到是有损他博学的名声,而李瑛鸿这一问,也确实是把众人的吸引力都转移到了淳于博身上。
淳于博微微一笑,道:“在下确实苦心钻研过百家之说,而且也希望能够容汇贯通,集百家之长而自成一家。但在下生性愚顿,虽然己有三十余年,但至今尚未有成,因此难以登大雅之堂。但刚才听了各位的辩论发言,也有茅塞顿开之感,可见赵国学风隆盛,在下深为佩服,也不虚这一次赵国之行。”
众人也都知道,百家争鸣的时代己经进行了二百余年,每一门学说都是十分精深,需要大量的时间才能研究精通,尽管也不乏有才智聪明之人,能够精通二三家的学说,但要说把百家学说都融会贯通,那怕只是精通其中最主要的十佘家,也决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而淳于博这样坦言自己还沒有将百家之长融会贯通,还沒有形成自己的一派学说,,并不讳言自己的不足,到也显出宗师的气度。而且又夸赞了赵国的学风隆盛,也让在场的学者听得都很舒服。
淳于博又转向赵嘉道:“在下今曰有幸,能够与赵国的各位学者相会,听闻众家之长,也多亏公子,在下也久闻公子贤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看来平原君之后,赵国又有贤人出现,国必无忧。”
这一番话也说得赵嘉心花怒放,因为他平时就是以平原君为榜样,淳于博说他是平原君之后的贤人,心里自然十分高兴,但也还要装得谦虚一点,赶忙道:“那里那里,平原君曾救赵于危难之际,而赵嘉至今还一事无成,又岂敢与平原君相比,淳于先生实在是太过讲了。”
这时一直都沒有说话的兵家钟离复开口道:“公子不必过谦,依在下看来,公子之贤,未必在平原君之下,虽然平原君曾救赵于危难之际,但也有贪固上党之过,导致赵国有长平之则,而公子未能建名,只未得其时,但现在赵秦恶交,赵国势微,他日能救赵国者,必公子也。”
虽然钟离复的话大有奉承赵嘉的意思,但他是这一次聚会的主人,在赵国也颇有贤名,因此说几句好话也是应该的。田孑楷和宋荣都有赵国有名的学者,当然可以不理,但申慎、公孙龙、翟进等人也都顺着钟离复的口气,也都称赞了赵嘉几句,而赵嘉表面虽然还做出一付谦虚的样子,但眼睛里己经充满了得意的神彩。到是真的把自己当成赵国的救世主了。
高原的心里好笑,但也没有说破,又转向淳于博,道:“淳于先生,你是从秦国而来,刚好秦国也向赵国派来使者议和,依你看来,秦国是真心想和赵国议和吗?”
淳于博笑道:“当然是假的。这两百年来,列国之间的议和协议何止上千份,其中又有那一份是真的呢?不过都是双方打不下去了,要休息几年,才暂时停战,何况秦国一直都想吞并山东六国,统一天下,自然不可能是和赵国真心议和了。”
高原的问题,也把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毕竟现在秦国对赵国的危胁太大,由其是韩国灭亡之后,赵国衍然也就成为秦国的下一个目标。但秦国又派使者到赵国来商谈议和,赵国国内也对此议论纷纷,一方面不相信秦国会和赵国议和,另一方面对希望双方能够议和成功,赵国也休息几年。
因此赵嘉也道:“那么秦国又为什么要派使者到赵国来商谈议和呢?”
淳于博道:“这一次秦国与赵国议和,其实是缓兵之计。据在下所知,秦国现在也面临着许多困难,首先是韩国刚灭,韩地需要稳定,还需要预防楚国乘虚进取韩地;其次是赵国今年大旱,其实秦国也好不到那里去,
今年年初之时陇西、北地两郡突发地动其后,两郡又逢连月大旱,夏秋两料不收,田野荒芜牧场凋敝,牛羊马群死伤无算,大队饥民连绵不断地流入关中。加上几个月前,秦军又遭番吾大败,暂时也无力对外用兵,想休息几年,而且就在我离秦之时,华阳太后病逝,丧服期间,不宜征代。因此才派使者到赵国来议和。我为赵国打算,就应该抓紧这几年的时间,内修国政,外联他国,才能力保赵国不失,以免重蹈韩国的覆辙。”
赵嘉听了,也大大松了一口气,虽然他也想建立一个当然平原君那样的救国大功,但多少还有一点自知知明,知道如果再来一次邯郸之战,赵国能不能再顶住不说,但自己绝对做不了平原君,当然他并不是认为自己的才能不如平原君,而是能指挥赵国抵挡秦军的,只有是李牧,而不是自己。而且这么看来,赵国也能够得到几年的休息时间,也可以为自已赢得一些准备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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