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房间里,龙飞看似情绪一直还沉溺在麻将里,对杜武和沈缤谈论的问题毫无兴致。
“爱选谁谁,关我鸟事,反正我们白龙山山高皇帝远,谁当都一样。”
“唉,你这主任是咋当上的?”
“哎哟,你以为是拿买的,老子才不稀罕,要不是群众投票选举,乡上的领导、老支书这些做工作,我球都不当,早去深圳上海打工,这么一个破村主任,越当越穷越窝囊窝火。”
“穷不穷先不说,就说你这觉悟,你这政治敏锐性,群众怎么就会选你?老支书怎么就会觉得你是朵鸡枞?”
“咋啦?我很差吗?我村民委除了穷点,啥工作没干好?”
沈缤见两人真掐上,有点好笑又心急,这龙飞,是所有村社干部中最年轻的,工作上没得说,是个创业型的年轻人,也是个热心人。要说缺点嘛,就是有点自负,认为自己很有能耐,就是没条件施展抱负。龙飞不是不懂杜武的意思,看来他是对杨冠江不怎么感兴趣。
“你们两个也不要瞎扯了,这事很严肃,事关全镇、事关我们各村民委今后的发展,我们就不要绕山绕水了,言归正传,直奔主题,现在赵山海和杨冠江,我们究竟要选谁?如果不统一,照你龙主任说的,爱谁谁,这个选举一定乱套,我们都不要意气用事,要一分为二的来处理。”
“既然话说到这份上,我也谈谈我的想法。你们说杨冠江务实,那他来这么长时间,为什么没去白龙山走走看看?还不都一个鸟样,哪条件好往哪跑。赵山海是挂钩白龙山的领导,可自从文件下了之后,他也没去过白龙山,还不是因为怕下去条件艰苦,老子跟他们要钱,又没有好的招待他们。所以,你们说要我表态,我能说谁好?”
“当然,你说的是事实,但,你也要想到,杨冠江才来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没去白龙山,那肯定是时间问题,不会是你说的怕要钱,怕艰苦。他去白脸山,吃腊肉,喝老白干,还给了几万块钱修村民委,要是换其他领导,我敢说,绝对不会这样做。杨冠江本身就是农村人,这种心思不可能有。”杜武也改变了态度,这年轻人,服理。
杜武说完,沈缤又接着说:“兄弟,咱们就决定选杨冠江吧,等人代会结束,他还要组织菜农出去考察呢,他要选不上,这事就黄了。城郊村都是以种菜、养猪、酿酒为主,我比较赞同他的一些思路,比如说要大力发展无公害蔬菜、绿色蔬菜、有机蔬菜等,养猪要走专业化,规模化的路子,酿酒要走深加工,创品牌的路子等等,他确实是个实干又有创新意识的领导,要错过他,真就错过发展机遇。赵山海这些,除了下乡吃喝,吹牛聊天,不可能会有这种思想的,再说,压根就没这些知识。”
沈缤说完,杜武又接着:“沈主任说的是他们村,有地有水,交通运输方便,就说我们白脸山,跟白龙山基本上没啥区别,条件都一样,杨冠江去的时候,还是提了一下,比如社会治安、留守老人留守儿童、水资源缺乏、村医保障、经济林果种植等等,他都觉得要解决,你说,现在的领导,除了满嘴的烤烟,谁还思考这些问题?这个镇长,谁都能干,不说吹牛,就是我们三个,谁去干,都干得下来,但你要看,是怎么干。”
杜武正要接着说,龙飞笑了笑,摆摆手说道:“别说了,响鼓不用重锤,他杨冠江不是你两个的亲戚,你们是真心要拥护他,我虽然没跟他有正面的接触,但从你们的介绍中,我觉得他肯定是个干实事的人。说实话,对镇上这些领导,我都很失望,就像刚才说的,大会小会讲的都是烤烟,好像不种烤烟就不是工作,不种烤烟就是不务正业。不看其他,就看他提起关心留守老人留守儿童这点,我就相信他是个有良心的人,我决定跟你们一起做工作,我敢保证白龙山所有代表都投杨冠江的票。”
“现在我就是有个担忧,我们三个村民委的代表人数,跟两个社区和城脚村民委的人数,几乎各占一半,他们三个主任已经下手做工作,要选赵山海,就算我们三个村民委的全选杨冠江,也有点悬啊。”
杜武这一说,都沉默了,这确实是个问题,如果稍有闪失,选票就不过半,一旦出现第二轮投票,候选人明确是赵山海和杨冠江后,杨冠江就会处于劣势,赵山海毕竟在木山镇干了好几年的领导,机关代表,肯定多数会倾向他。现在这种局面,机关代表成了决定因素。
就在一筹莫展时,杜武眼前一亮,说道:“要不我们跨团做工作,刚才我去找城脚村民委的两个代表吹牛,我这一说,他们也通了,同意选杨冠江。”
“也好,一不做二休,既然决定要挺杨冠江,就要保证成功,否则,以后让赵山海上了,一旦传出去,我们三个肯定要挨整。”
“现在夜深了,那明天早上吧,大家都动早一点。”
三人又商量了一会,各自休息了。还有几个斗地主,干麻将的,又是通宵达旦。天亮了,大家起床,又迎接一天的会议,今天,大家都知道,要正式选举了。
选举大会时间在上午十点,在之前,还有各代表团的联席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