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雯雯很快就入睡了,杨冠江拿过手机,关了,他怕焦娜打电话来。尽管跟焦娜处在特殊时期,可焦娜还是会每晚打个电话来,像一般朋友一样问候一下。他着实搞不懂焦娜的那种思路,到底这样做,是啥目的。
人的思绪,往往难以控制,杨冠江以为只要获得生理上的满足,就能让自己酣睡一场,放下不该想的,放下现实里的种种,不去思考,不去谋划。可是他做不到,生理和思想真是两个不同的东西,生理可以满足,思想却满足不了,也控制不了。
作为男人,身边躺着美人,想的自然就是事业,是前程仕途。一想到事业,杨冠江就显得底气不足,就会心烦,特别是县纪委对自己的处理,迟迟没有定论。他想过,这纪委,是不是再释放着一种信号,这种信号,就是要自己去找他们,给他们送礼。可纪委是不许这样的,他们会接受吗?可纪委也是人啊,没有人会嫌钱多。杨冠江很矛盾,他真是不知要如何主动处理这事。可不主动,被动的这样承受着,心底又非常的难受。
如果说,他们在等着自己找人去说情,焦娜已经去说了,都怪自己跟焦娜闹出这矛盾,都怪这事与赵雯雯有关联,要不,如果焦娜在心,一定会处理好。还有,要是其他事情,自己可以去找谭生勇,可偏偏这事,自己开不了口。今晚上章晓彤说了,让自己调到县上,要是她把这想法告诉谭生勇,谭生勇真把自己调县上,那才是倒霉,那自己这辈子真就没出头之日了。
想到处分,又想到高承东,因为这处分是替高承东背的。要是今晚上高承东不这么做,自己真以为高承东已经把自己打入冷宫。但是,现在还说不清楚,高承东一会儿亲近侯玉林,一会儿又向自己承诺,真搞不懂他高承东的心思。他妈的,要是他不让自己当这个乡长,惹急了,自己就反咬他一口,来个两败俱伤。
人的思绪就是这样,一个人想也会跌宕起伏,此时,大脑就会像一台失控的机器,难以停息。杨冠江的大脑已经这样,他辗转反侧,难以冷静,也就难以入眠。
“你在想啥,咋还不睡?”赵雯雯刚入睡又被杨冠江动醒,反复几次,她实在受不了。
“不想啥,就是睡不着。”
“是不是还想哪个女人?”
“你一个就够了,我哪还敢想。要不我回宿舍,免得影响你。”
“我刚迷了一下,也不想睡了,不如你有啥想法,方便的话说出来,我也听听。”
“有啥不方便的。”
赵雯雯一直忙着准备晚会的事情,还不知道杨冠江已经被县纪委调查,当然,本身这事是保密的,一般干部职工知道的很少。杨冠江就把这事告诉了赵雯雯,赵雯雯听后很生气。
“凭什么要处分你,我可以作证啊,这是高承东亲口答应的,责任应该他负。”
“算了,我也想过,如果真到对质这步,我在沙古乡就呆不下去了,没这个必要。”
“那你就这样替他背黑锅?这叫啥领导,敢做不敢当?”
“不背的已经背了,就背到底。只是县纪委已经调查好长时间了,具体要咋处理,一直不下文件,我这心难以安静,就是为这事。”
“去问问不就得了,啥求纪委,事情没有调查清楚就要处理人。”
“人家已经调查清楚了,高承东早把这笔钱划拨给村民委,是抗旱专项资金,被我带着大家用了。这些都是有痕迹证明的。”
“后面补的吧。”
“当然是后面补的,可村民委几个都证明了。算了吧,官大一级压死人,除了你,高承东可能人人都打了招呼,谁还敢说实话。没啥大不了的,处分就处分,这官当不当,有多大意思,反正有权利,就有责任。”
“话是这么说,可我不服气,青天白日,这么多人在场,他也要耍赖?”
“你千万别去啊,这事要闹大了,我真就完了。官场上的事情,自有道理,自有规则,你就当做什么也不知吧。”
“哼,真是欺人太甚。”
杨冠江第一次发现赵雯雯还有这脾气,以为她文文静静,为人善良,处事谦让,没想到内心还有一股子倔强,可这倔强是双刃剑,要是她真去找县纪委的领导,说不定真就把事情闹大了。杨冠江不想这样,他一再告诫她,这事情就这样了,不许再节外生枝。
两人谈了很多,也说了不少情话,快天亮了,杨冠江才溜回宿舍。杨冠江走后,赵雯雯回想着杨冠江挨处分这事,一点也想不通。她最清楚,刚开始杨冠江是不同意的,是他高承东表了态,最后大家才去的。赵雯雯决定要去纪委问个清楚,不能让杨冠江背这个黑锅。
天亮了,大家都忙着去下乡,烤烟移栽结束,下了一场雨,现在正是烟株恢复生长的时候,各片区都要下去指导烟农施提苗肥。赵雯雯向杨冠江请假,说自己要回家几天。因为赵雯雯确实为了彩排晚会,非常辛苦,杨冠江也就批了她的假。
杨冠江根本没想到,这次赵雯雯真正请假的目的,不是为了休息,而是去为他伸冤。赵雯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