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古老的东方传说里不是说人死了,便会入地府走奈河桥,喝碗能让人忘记前世记忆的孟婆汤的吗?他为什么还会有这样的梦境?还是说,前世的记忆太过深刻,即使是喝了也不能完全忘记呢?
心悸慢慢的消失,捂在心口的手,稍微放松下来。蓝若斯揭开被子,走下了床。利用这短暂的间歇,拉开窗帘,让清晨的阳光照射了进来。静静的等待着即将而来的心痛。
没用多久,微微的刺痛感开始再次由心口处传来。随着时间的推移,疼痛感渐渐的加强。而心跳也跟着加快。快速跳动的心脏,挟着巨痛重重的撞击着胸口。好像随时随地都可以从胸膛里冲出来。
蓝若斯右手紧纠着胸口,左手支撑着墙壁,低垂着头闭着眼睛,强忍着巨烈的疼痛。头上渗出的冷汗,凝聚成大颗的汗珠滚落下来。而他在一波波心痛的折磨下,痛苦的呻吟不已。他从不怀疑自已有一天会死在这样的疼痛里。
这样的折磨到底还要持续多久?那些不过是一些梦境而已,他为什么要承受这一切?“啊—”又一阵疼痛袭来,蓝若斯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怨愤,大吼出声……
又是一个周末,肖静书依照往常来上工。她刚踏进堡里,就听到一声声自楼上卧室里传来的痛苦低吼。
而一向开朗热情的胖管家艾洛蒂则是一脸担优的表情,低着头焦急不已的来回的走着。不时的还会抬起头向楼上看。全神贯注的连她进来了都没发现。
几名堡里的佣人,跟着她一起默默的看着楼上。脸上也尽显担忧之色。
“怎么回事?”肖静书压低了声音,问着靠她最近的女孩儿艾咪。
艾咪是个二十五岁的法国乡村女孩儿,来这里做女佣已经两年多了。为人开朗活泼,一张典型芭芘娃娃的脸上,嵌着一双圆圆的大眼睛。白白的脸颊上稀稀落落的点缀着几粒浅褐色的雀斑,一如她的名字一般的可爱。
也许是同龄人的关系,平日里她和她倒是很能谈得来。对于堡里的事情,大部分都是从她那里知道的。所以,今天这种情形,她也理所当然的向她询问。
“肖,你来了啊!是伯爵的病又发作了!”艾咪回过头低声的打了声招呼。随后,伸手侧掩在嘴边,俯在肖静书的耳畔有些神秘的轻语道。
“多讷若先生病了?怎么没请医生吗?”
“伯爵的这个病,很怪,疼痛难忍却又检查不出病因。连医生们都没有办法。”艾咪耸耸肩,撇了一下嘴道。
“哦?”肖静书有些惊奇的轻吟了声。不由的也跟着众人一齐向楼上望去。
“平常都疼得这么厉害的吗?”从那压抑而痛苦的吼声里,不难猜出声音的主人,正承受着怎样的折磨。到底是什么样的怪病,连世界级的名医都无法医治?
“也不是,这次好像严重的多。平常只是疼个一阵子就过去了,而今天到现在为止已经近两个小时了,还不见好转的迹象。主人他真的好可怜!”艾咪满脸同情的看着楼上,哀叹道。
“这么严重的病情,难道就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肖静书不禁感到怀疑。以楼上人的身份,就算是无法医治的绝症,也应该会有办法找到一些控制和缓和病情的药物。怎么会放任这样的巨痛一直持续下去呢?以他的实力,如果愿意,可以拥有世界级水平优良的医护团队。怎么会连一个打一支止痛针剂的人都没有呢?又或者说,还有更多的隐情呢?
“这个病怪就怪在,任何的止痛药物都只是暂时的。药效一过,痛得更加厉害,时间也更加的长。所有的止痛药都只是起了一个拖延时间的作用,该有的痛,还是没有办法消除。所以主人他从来都不吃任何的止痛药,只是硬生生的抗着。”
肖静书了然的轻微的点了点头。心中暗自有些佩服蓝若斯的忍耐和承受力。
一声声痛苦隐忍的低吼伴随着‘砰—砰—’的撞击声,继承传来。就在众人皆自担忧不已,全神贯注的注意着主卧室里的动静的时候。紧闭的房门突然从里面打开,随着“啊—”一声痛苦的高喊,奔出一人来。而他不是别人,正是众人关心的焦点人物,这间古堡的主人—多纳若伯爵。
他那往日里极其优雅的举止,在这一刻,早已经消失怠尽。有的只是紧捂胸口,微微佝偻着的身躯和因为疼痛而扭曲变型的脸孔。
紧随在他身后,出来的是伯纳森。一向严肃的人,竟然也眼里盛满了心疼泪光。两人只差一步的距离,却让他没能及时扶住曲膝跪地,险些摔倒的蓝若斯。
“伯爵……”
一直守在楼下的管家艾洛蒂,扭动着肥胖的身躯,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上楼梯。和丈夫一起扶起跪倒在地的人。
“伯爵?”伯纳森见蓝若斯皱紧眉头,紧闭着眼睛,不由得焦急的一声低唤。
“唔—唔—我可怜的孩子!”后者痛苦的表情,让艾洛蒂心痛的哽咽出声。
“嗯!”蓝若斯声音微弱的回答了声。不同以往的巨烈的疼痛已经耗去他全身的力气,片刻的间歇,让他露出疲惫虚弱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