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愈在那边盯上了自己,韩溯自然完全不知道,但是他此刻也并不好过,韩府的书房之中,韩侂胄一脸的怒色,而他正跪着这位当朝执宰面前。
好啊!又是私见外国使者,还自作主张为一个歌妓落籍!你是长出息了?你也不想想,如今朝政,为父四处皆敌,你的行为是想给别人留下一个为父私通金国的把柄么?韩侂胄指着韩溯脑门骂道。
我又不知道那金国使者在场,就是想看看吴曦长什么样子的嘛!韩溯嘟囔道。
吴曦长什么样关你什么事?韩侂胄火更大了。我看你就是色迷心窍!哼哼,这才十二岁就学会和歌妓勾勾搭搭,被官家知道了还不落下一个轻薄子的名声?还要不要前途了?
这事韩溯的确不好接口,因为他人都接回府了。只好沉默不答。韩侂胄骂了一阵,突然叹了口气道:你起来吧,上回你和为父交谈,为为父出谋划策,我很高兴,认为我韩杰夫总算后继有人,你虽然不是我亲生,但是自打你过继过来之后,我是将你视若己出的,你能有出息,为父比谁都高兴!你现在依靠几曲词一举成名,加上身份特殊,临安城里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年少风流本不是坏事,但做事还是更要谨慎一些,不要留下什么尾巴,你就在这里呆着,好好想想这件事有哪些地方处理不当的。为父要去处理一些事情,等回来之后你给我说说。说罢他走出书房,门外传来他吩咐韩寿的声音:在我回来前,公子不得离开这间屋子半步!
韩寿答道:是!老爷!
听到这个声音,韩溯在书房内恨得牙齿痒痒的,想不到啊,这个韩寿外表忠厚老实,可一回来就向韩侂胄告密,把孤云阁发生的一切都捅了出来,害得自己现在被关了禁闭。不过,韩侂胄到底是生哪门子气呢?是怪自己私会金国使者?见吴曦?帮胡媚儿落籍?不,应该都不是这些,韩溯回想着韩侂胄最后那一段话难道是说我做事情考虑不够周详?
且不说韩溯在揣摩着韩侂胄的心思。此时韩侂胄,却径直来到了一处暗房之中,在那里,苏师旦正等着他,一见他进来,连忙施礼道:师帅!
韩侂胄手一抬道:子酆,不必多礼了。
苏师旦看他脸色不预,韩寿向韩侂胄禀告韩溯的事情时候他也在场,当下笑道:知好色,则慕少艾!这也并不是什么坏事,说明公子他长大了,何况此事大削金人面孔,学生倒认为此事做得漂亮啊!自古才子风流,美人倾慕,传出去也是一段佳话,师帅不必介怀!
韩侂胄看向他,微微一叹:若是此子一直这么混帐,吾倒也没什么想法,总是让他快快乐乐过一辈子也就罢了,但是自从出了那一档子事之后,此子似乎变了心性,总是有了些希望,吾当然要好好教教他应该怎么做事。子酆,你晚点帮我做些事情,一是给那完颜愈送几个美貌歌妓过去,好言好语地奉承一下,别让他因为此事生出什么怨懑来。二是你去找吴曦,说我韩某承他一个人情,告诉他不必再去找钱伯同给那胡媚儿落籍了;三是找人暗中调查一下这个胡媚儿的背景,看看是否背后有人?顺便叫人问问她,吾给她两条路:一是就按她说的以奴婢身份侍候溯儿;二是假如不愿意的话可以帮她落籍。。。说到这里韩侂胄眼神闪过一丝杀气。森然道:假如她选后者,你就找个机会将她沉了江,做得干净利落些,别要让溯儿知道。
苏师旦躬身道:师帅放心!学生理会得。
韩侂胄点头道:你做事吾是放心的,来吧说说正事!之前要你办的那几件事情做得怎么样了?
苏师旦那俊秀的脸上露出狰狞之色,道:事情已经查出来了,果然是王德谦这厮在背后搞鬼,是他进言官家将杨桂枝册封为婕妤,此外,他和朱熹也有书信往来,朝中吴宗旦、尤焴和他沆瀣一气,不可不防,师帅,要不要使刘德秀参他一本?
韩侂胄沉忖片刻,摇头道:不妥,还不是时机,现在他圣眷正浓,参不倒他倒反打草惊蛇,吴宗旦,此人是何来历你好好查查,他蚁附王德谦,却又结交吾老师,甚为可疑!
苏师旦笑道:此小人也,不足为虑,要不要学生知会陈相公(陈自强,韩侂胄的蒙学老师,被韩侂胄提拔为右丞相以控制朝政)让他小心应付?
韩侂胄点点头道:说一声也好,让老师他也不用太过于紧张,这等小人等对付王德谦时一并拾掇了。义学的事情怎么样了?
苏师旦眼中闪过一丝犹豫,道:师帅,不知何人向您进言办义学?学生认为,这点子是不错,就是。。。。就是。。。。
韩侂胄皱眉道:你直言就是!
苏师旦道:实不相瞒,师帅,我们没钱了!要想在全国铺开开设义学,这一笔开支,我们拿不出来,官员俸禄,军费,还有给金人的岁币,这几项已经压得我们喘不过气了,这还是孝宗朝大治之后打下不错的基础,学生认为,当前的一切,皆应以北复中原为主,其它的都应该往后推一推,义学一事,或者,或者可以先在临安一府试试?
韩侂胄沉思片刻,摇头道:不行,设义学是百年大计,不可因噎废食,不仅如此,义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