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仍旧是点头,突然她有点迷离地往我身边坐了坐说:“这里没人,你抱抱我好不好?”
我说:“干嘛啊,会让别人看到的!”
她摇了摇头,不说话,眼睛望着我,意思是就要抱,我感觉她是疯了,我说:“到你车上去抱好吗?下午你送我去码头,我要坐船去澳门!”
她点了点头,然后我们起身到了她的车上,在车上,我抱了她。
到了她的车里,她望着我,带着那种有些乞求的眼神,一直望着我,是的,她只需要一个拥抱,也许只需要我一个拥抱。自从我们很久后在三亚相遇,我们就没有真正的肌肤之亲,也许并不难,可是对于我们两个人的内心来说已经是很难了,就算有了机会,也很难靠近,我望着她,微微一笑,然后把她搂了在怀里,在车里,我抱着她,她轻轻地靠在我的怀里,耳朵碰到我的嘴巴,我轻轻地亲吻了下,一如往日的气息,她身上的味道,那带着薄荷凉的耳朵,静静地,我们都没有说话,她抱着我,嘴巴吻在我的脖子处,轻轻的,用力地吮吸着我身上的气息,感受着,也许这样已经足够,不需要其他,她双手抱着我的身体,越来越紧,一切都很平静,除了这样,没有其他,也没有过分的抚摸,只是这样贴着,我感受到她的身体一如往日的温暖,虽然两个人的内心都搀杂了太多,但是这与多年前,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又有什么区别呢?人总是计较那么多,是的,说是为精神而活,可若是以后再也见不到了,再也碰触不到了,那精神会不会反悔呢,会不会后悔呢?
当初的倔强,任性,精神的埋怨是否会发生改变,会不会说,如若能够再见,再看她一眼,再看她一个微笑,再听她一句话,那会是一件幸福的事情,我们的仇恨,在爱情中的恨到底是为了什么,其实说白了,那不就是为了自己嘛,为自己的不甘心找个借口嘛,我们到底是爱别人还是爱自己,这么多年,我总是在思考这个问题,为什么自己出轨,自己的内心可以原谅,如若对方不知道,那不会让自己有一点悔恨,有一点涟漪,可是当知道对方背叛了自己,出卖了自己,那种恨,那个坎就就过不去呢,是我们太自私,还是我们太在意,如若真的爱对方,在意对方,那又哪来的不甘心,当然那种爱不是我们都可以到的高度,真到了那种高度也许就会被说成是“贱”了,这是讲不完的话题,也是猜不透的迷。
如若再也见不到,那也只能过后说悔恨的话,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一切都会结束,我们每个人都在往结局那儿走,只是有人早点到了,有人晚点,那与性质来说比无区别,所以无需悲伤。
她在我的怀里最后无力地说:“家良,我真的爱你,相信我爱你好吗?你可以说我任何不该,任何错,可是我从来没改变过爱你,家良,我爱你,永远记得我爱你好不好?”,那个时候,她已经无需隐瞒,不需含蓄,很直白地说。
倒是我有些茫然地说:“如果真爱,为何有今日,如果没有真爱,又怎么会走到今日,爱与不爱其实对我来说早已不重要,我更在意我还爱不爱你,我很怕我不爱你了,不知道为什么,一次次地恨,一次次地怨,每恨一点都很害怕,害怕你伤我太深,我忘了爱你,没有了爱你的感觉,可是我总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不见棺材不掉泪,就是这样麻木地去追啊,去找啊,去寻啊,究竟去找什么呢?一切都变了天,沧海已经没有桑田,那儿已经一片荒凉,我还在找什么?”
“我们有过预定不是嘛,如果有那么一天,你真的找不到我了,你会不会去湄公河畔等我,你记得我一定会去那里找你,如果我死了,我一定会在临死前拼命地念那个地点,拼命地念你的名字,我一定会再死前的最后一秒,反复地让自己不要忘记你,不管那孟婆让我喝多少迷魂汤,我一定要告诉自己,告诉梅子记住林家良,记住湄公河!”
该死,她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她的话让我顿时心酸,竟然眼泪就那么容易地出来,她为什么要这样说,她不会的,永远不会的。
我说:“你不会的,你永远没那个机会念我的名字,我也不会答应在那儿等你,听到没有,不会那样,我不会在那儿等你!”
“你真的不会等我吗?”,她完全沉浸在那种情景中,她跟个可怜的孩子一样地说:“那我还是会到那儿,那我就在那儿等你,如果百年之后,你来了,你来找我好吗?在那个世界,我永远不老,永远年轻,你找到我的时候,也就是正好的年纪,从此湄公河上永远有那么一对男女,他们手牵着手,夕阳西下,她依偎在他的怀里,那背影很美,对面是大河,落日的余晖洒在他们的身上,男的叫林家良,女的叫梅子,而若你不来,我等不到,我就跳入河中,从此化作一条鱼,从上游到下游,一直游着,从生到死!”
她跟做梦一样,说了很多这样的话,那个时候,我感觉到她似乎承受不了那巨大的精神压力了,也许强大的现实不会把她带走,而她似乎要自己把自己了断,我只能担心,而无法阻止,一个人如果想结束自己的生命,那是别人阻止不了的,除非她没有了那样的念想,不然终究随时都会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