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姐也看到了,我看到她也有些不安,但只是一瞬而已。
胡子走到了我们身边,我想起先前梅子姐跟警察说的话,她真是要把自己往火坑里送。尽管她没说怀疑胡子,可是胡子也是香港人,一开口就是香港口音。
我不知道胡子见到警察为什么不逃,难道他没带枪,还是他知道不能逃,那样更会暴露身份。
胡子走过来后,刚想开口,梅子姐抢在他面前说“把眼镜收起来,别衣冠不整的……”
“恩!”,胡子点了点头,然后走开了,他拐进了卫生间,不多会又出来了。
出来后,他一直没说话站在那里,他似乎明白了。
梅子姐给了他暗示。
“你是香港人?”,姚队长走过来问胡子。
胡子点了点头。
梅子姐说“恩,姚队长,他是我的助手,跟我从香港来!”
姚队长点了点头,他似乎也有点摸不清头脑。
因为有警察在,我也不好说什么,大家都保持了沉静。
“这伤疤好象不是一般的伤啊!”,姚队长看了看胡子的胳膊,我突然也看到了,那里有一块疤痕,一个很深的窝,我想如果不是刀,那一定是枪。
姚队长很负责,哪怕是梅子姐说的“助手”,他也保持着高度的警惕。我想他肯定无比确认那是枪伤。
“哦,是吗?”,胡子很镇静地微微一笑说“请问警察同志认为这是什么伤啊?”
“胡子,这是市刑警大队的姚队长,好好跟姚队长说话!”,梅子姐很严厉地说。
“哦,你好,姚队长,失敬失敬!”,胡子与姚队长握了握手,姚队长望了望胡子,从他那眼神里可以看出他判断事物很是机敏,后来我知道他有着多年的刑侦经验,破获过江城很多大案要案,我记忆犹新的就是我上大三时候江城发生的金店抢劫杀人案,就是他冒着持枪逮徒,一人冲进居民房当场把逮徒击毙,那时传遍了整个江城。
姚队长握着胡子的手用力抖了几下,他那粗重的臂膀看起来十分有力。
就在他再次要去说起胡子那疤痕的时候,抢救室的门突然开了。
月月被推了出来,我们所有人都望了过去,姚队长也放开了胡子的手,迎了上去。
当我看到月月被输着点滴的时候,我松了口气。
医生拿下了口罩,解开了衣服,我看到他满头大汗,我上前跟他握了下手,一边望着月月,一边焦急地问道“医生,她没事吧?”,医生摸了摸额头说“没事了,真是万幸啊,出了好多血,大人保住就好了,别想其他的了!”,我和梅子姐一起点了点头。
望着躺在那里的月月,她的面色苍白,嘴唇干裂,犹如寒风里一朵被凋残的花。
梅子姐与月月有过一面之缘,那是当初她抱着孩子站在门口时的情景。而此刻,梅子姐却把月月当成了一个无比亲近的人,当成自己的亲妹妹一样守护着,她边跟护士推着车子,边用手轻轻地放在月月的脸旁,无比揪心地望着月月。
两个女人,一个我爱的女人,一个我有愧疚的女人,我已经辜负了月月一次,我以为今生不会再辜负月月,在我从香港回到江城后,我也偶尔想到过月月,可是每次都是对她进行祝福,希望她可以过的开心,过的幸福,可是,谁也不会想到在灾难来临前,挡在前面的却是这个弱不禁风的丫头。
也许月月只是一个过去。可是对于男人来说,有过关系的,在一起相伴过那么多日子,一起嬉笑打闹过的女人,你又如何能彻底忘去。
月月被推进了病房,我们几个人一起把月月抬到了床上,她仍旧昏迷不醒,我望着那白色的被子,那里已经瘪瘪的,没有了那次她挺着小腹拎着蔬菜时候的任何情景。
孩子?在我望着她那小腹的一瞬间,我的大脑似乎有轰鸣声,身体整个抖了下,那感觉特别奇怪,说不清楚的,在那个时候,我犹如进入一个迷宫,很多东西都是未知。
梅子姐不停地握着月月的手,轻轻地抚摸着,你似乎能够感受到梅子姐的心应通过她的手把温暖与疼爱传遍月月的全身。
接下来,我们要等待月月醒来,每个人都在那里不说话,愣着,目光全盯在月月的脸上。
月月的美是有着江城本地女孩子的特色的,那是一种温润的美,很温柔,很甜。梅子姐也是本地人,但是因为过早离开,多了香港的味道,而祖儿呢,又在国外受过熏陶,更是有着时尚的美。
她们的美各不相同。
梅子姐一直在那里发呆,蹲在旁边的凳子上握着月月的手祈祷。
不多会,她想到什么,突然转过头来憔悴地问我说“家良……”
“什么?”,我说。
她轻轻地问我说“是快要十个月了吗?”,她说的很轻,因为谁也不想多提孩子的事,她看了看月月的身体。
我点了点头。
粱燕伤感地说“恩,预产期还有十多天……”
梅子姐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