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说。
“你这不也让他看了吗?”周谢燕又好气,又好笑。
“那不一样,不是俺自愿的。”村妇还真有说头。
“到医院来治病,别那么多讲头。”周谢燕教育村妇说。
“那不中,到哪儿也得要脸不是?”村妇抗道。
“得,我说不过你。你上那床上躺会儿吧。”看村妇在椅子上坐不住,直往下滑,便让她上诊床上躺会。
“谢谢大夫。”村妇真扛不住了,上了诊床。
周谢燕又去了分诊台。
周平川看完病人后,走出诊室。看见周谢燕在分诊台,便过去了,问:“她走啦?”
“没有,我看她不行了,让她躺着呢。”周谢燕说。
“我去看看。”周平川说完,便进了治疗室。
“怎么样?”周平川问村妇。
村妇挣扎着想起来,可没起来。
“行了,你就躺着吧。有什么不舒服吗?”周平川问。
“还是心里难受。”村妇可怜巴巴地说。
“就是想吐?晕吗?”周平川又问。
村妇摇了摇头。
“那,你躺着吧。”只要不晕,心不慌,不是蜂毒反应,就行。
周平川心里有数了,退了出来,接着看病去了。
周平川不当回事,周谢燕放不下心。周平川出去后,就再没有来看过村妇。可周谢燕一会一趟,还给她送了一回水。
见村妇总过不来,周谢燕又找了一回周平川,让他过去看看。周平川听话地过去了。结果,还是那样,周平川笑了周谢燕一回,并说她瞎紧张。
村妇直呆到下午喝药时才走。中午周谢燕问她吃不吃饭,她说吃不下。后来,周谢燕还是出去给她买了瓶饮料。
村妇走了以后,周谢燕一直揪着心,生怕她倒在半道上。
晚上回到家,她把这事儿跟邢佳民说了。
邢佳一听,眼睛又亮了,并连声叫好。
周谢燕听他叫好,当时就骂了邢佳民。
邢佳民没生气,而是很有信心地说:“平川这么敢用药,一定能成功。真的。你别看那个村妇这样,等她好了,非叫周平川活菩萨不可。”
“得了吧,你别扯了。连菩萨是男是女都不知道,还在这儿瞎扯什么?”周谢燕很是不高兴。
“是我不知道,还是你不知道?菩萨原本是个男的,佛祖为了让他去度女弟子,才让他化成女身的。没文化吧?”邢佳民得意地说。
“我不懂。我不懂村妇懂?”周谢燕不服气地说。
“好好,我不和你争。告诉你,看紧点,平川这么敢干,很快就会出成绩。我可是说真的。”邢佳民嘱咐道。
“我怎么看紧了?”周谢燕不耐烦地问。
“这样,周末,我带孩子回我们家,你去周平川家。”邢佳民思谋了一下说。
“呵,成吗?”周谢燕没准备。
“就这么定了!”邢佳民拍了板儿。
乳科变了,真变了。原来,候诊的长椅上总是坐着人,即便不坐满了,可也总是坐着人。可是现在,只有每天上午开诊前,这里才会坐满人。只要一开诊,病人很快就会消失的。
不是病人少了呀?难道只是因为添了一个周平川吗?不会呀,他每天连十个病人都看不到,乳科看病的速度提高的也不止这一点儿呀?
不明白,真是不明白。
外人不明白,病人不明白,分诊护士周谢燕也不明白,可是乳科的大夫心里明白:她们是在和周平川抢病人。
原因有两个:一个是,乳科门诊的奖金发放,与所看的病人的数量挂钩;再一个,她们不想给周平川更多的接触病人的机会。
这并不是故意的,而是本能的。一,谁也不甘心见到的钱被人分走;二,谁也不会把机会分给新人。更何况,乳科门诊的大夫们都知道周平川是在开中药方。羊群里出骆驼,他们更是反感。
其实,不给新人机会,不但乳科门诊的大夫们如此,别的地方,也是如是。谁都当过新人,可是,谁也不会给新人机会。或许,这也是生存的本能。
无所谓,真是无所谓。周平川明白这里面的道道,可他并不生气。相反,周平川倒是想看看,她们这样能撑多久。周平川更是想看看,病人能容忍她们多久。有自己做标准,看他们还能糊弄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