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似箭,转眼寒冬已至。
阴暗抑郁的天幕低垂,原本繁闹的风云庄显得格外清冷。从未停歇的寒流卷着漫空飞舞的鹅毛大雪,呼啸而至。
庄外群山轰鸣,似雷霆滚过,松林澎湃如惊涛拍岸,银白光洁的枝条在狂风中挣扎,发出凄厉的尖叫声。
放眼望去,尽是一片白色混沌,这银装素裹的世界,风云庄的惊云殿巍峨依旧。
殿前站立着一人,白衣如雪,冷峻异常。
漫天而下的雪花,没有一片飘落在他身上,似有一层无形的阻力,又似他的身体是风之源,雪花刚要接触到他便被拂走。
他静静的看着惊云殿内石坛上的黑色巾幔,那黑色巾幔后的事物似已吸引了他的全部心神。
见四下无人,他终于按捺不住,独自踏入了惊云殿内,走向石坛。
平日他目空一切,冷傲绝伦,此刻却不禁心跳加速,甚至有些思维混乱,不知自己此举是对是错。
终于走到石坛前,他双手有些战抖,仍旧毅然掀开了黑幔。
黑幔下一个墨绿色的石盒,盒上一把奇形金锁。
见到石盒上了锁,神情有些紧张的俊美少年终于瞬间松弛下来,叹了口气。
这一声叹息包含了数种情感,失落、惋惜、微怒、暗喜等。
就在此刻,石盒一阵轻微晃动,似乎从沉睡中惊醒。
白衣少年心中一惊,猛然回头,发现哑仆林小福手拿扫帚,步入殿内。
惊云殿内的清洁一直由林小福负责,但平日都是傍晚时分入殿打扫,由于天气恶劣,风云庄所有弟子近几日内都休息,林小福便趁着中午无人之际提前打扫大殿,傍晚时分则可以抽空出来与朱章一道出庄欣赏雪景。
“是你!”白衣少年语气惊诧,却又有恍然大悟之意。
“翔天师兄好,我提前来打扫大殿,不知会不会干扰到你?”林小福放下扫帚,比划道。
来风云庄虽有一段时日,翔天几乎从未与林小福进行过任何交流,不明白面前这个哑仆双手一顿比划是何含义,只好冷哼了一声,不准备理会林小福。
见翔天面如寒霜,林小福也不敢去招惹他,只能低头扫地,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翔天也感无趣,正欲离去,原本沉静下来的石盒一阵猛烈的晃动,盒内事物似要挣脱枷锁,破盒而出。
以翔天的镇定,也大惊失色,盒中事物非同小可,只有自己背后的神兵‘天琉’能与之一较长短。
林小福见石盒自发晃动,大感好奇,也快步冲上前去,想看个究竟。
翔天心细如发,发现林小福距离石盒越近,石盒的震动幅度就越大,二者之间显然有着某种密不可分的联系。
石盒中是何物,翔天自是心知肚明,而失忆的林小福茫然不知。但他隐约间觉得石盒内的事物似乎在呼唤着自己,越近感觉越强烈,血脉都为之贲张。
翔天背上的‘天琉’发出一声嘹亮清脆的剑吟,蠢蠢欲动。
昔日那场神兵比拼仿佛即将重现,翔天感觉手心手背都已是冷汗涔涔。
墨绿石盒上的金锁发射出数十道金光,金光折射而下,照在石坛上,八角形的坛面边缘现出八个古怪的字符,石坛、石盒、金锁、字符共同构成了一个奇特法阵。
金色字符影映在墨绿色的石盒上,墨绿光芒大盛,大殿内在金光与墨绿光芒飞驰闪烁,整个石坛一阵摇晃。
转瞬间,石坛平静下来,石盒紧紧贴在坛面上,不在动弹。
翔天脸色阴沉的看着满面好奇之色林小福,眼神晦涩难明,不屑、愤怒、迷惑等多种情感尽在其中,同时回想起在入门弟子中广为流传的一句顺口溜。
“入门惧入室,入室惧翔天,翔天惧福头,福头惧小姐,小姐无法无天。”
就因为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哑仆,最心爱的神兵与自己险些失去精神联系,庄中的入门弟子看自己的眼神看似恭敬,实则无理……
偏偏又无法与他彻底分个高下,师叔说他的记忆被佛道两门的高人封印,所以体内虽有异力却无法使用,如常人一般,不堪一击。只有特殊情况下如生命受到极大威胁时,那股力量才可能苏醒,将他变成另外一人。
为此,翔天已经郁闷了三个多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