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炮声终于停止了。
战场上弥漫着腥红的血雾,和硝烟混合,呛得人透不过气来。无数血肉模糊的死尸像乱麻一样倒在战场上,碎肉溅得到处都是,重伤垂死的东瀛士兵倒在血泊中痛苦地呻吟着,冲着华军士兵嘶声呼喊,不求救助,只求速死,更有些伤兵哆哆嗦嗦的冲自己脑袋扣动了扳机,高速飞行的子弹切断了他们的运动神经反射中枢,捣烂了他们的脑组织,让他们在零点五秒钟之内就陷入了永恒的黑暗中,从撕裂一般的痛苦中解脱出来了。于是,尸山血海的战场上清脆的枪声不断响起,有些是伤兵开枪自杀,有些是华军士兵在朝试图装死的东瀛士兵补枪,还有些是东瀛士兵在朝华军士兵开火,结果招来一阵弹雨,不光是他们,连带周围的尸体和伤兵都被打了个稀烂。机降步兵三个一组,有条不絮的清理着战场上一切生命痕迹,极有耐心,哪具尸体还算完好,或者无意识的抽搐一下的话,必然会被他们一枪打爆脑袋。
参谋长脸色发白的看着血浆从山坡上流下来,一直流到自己脚下,只觉得胸口烦恶呼吸不畅,再呆在这里,他肯定要窒息的。见鬼了,这些年大仗小仗也没少打,可是就没有试过打得这么惨烈的,半个小时多一点的功夫,就有三千多人倒在了机降步兵旅的枪下,这哪里是打仗,分明就是屠杀嘛!看看旅长,这位老兄居然一脸淡定,嘴里还在咕哝:“我总算是知道二战倭猪为什么会输得那么惨了,有这么蠢的士兵,他们不败,谁败?你妈,打不赢就钻到敌后打游击,跟敌人继续耗嘛,就算消灭不了多少敌人,至少也能牵制他们一部份兵力和物资,为前方浴血奋战的兄弟部队减轻一点压力啊,他们倒好,像吃了春药一样,迎着密密麻麻的枪口一窝蜂的冲出来,这不是找死是什么?”转头问参谋长:“我们伤亡多少?”
参谋长说:“伤亡两百多,其中阵亡六十六人,受伤二百零八人。”
旅长说:“妈的,打这么一帮残兵败将居然还伤亡近三百人,亏大了!”
参谋长苦笑:“很多士兵是因为太兴奋了,投弹的时候用力过猛,扭伤的。”
旅长愣了一下,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衰啊。
炎龙军团那边又传来了枪炮声。大火在将能烧的东西烧个精光之后终于归于熄灭,穿着三防服,踩着滚烫的余烬,血狼旅的士兵向烈士山残敌发起了最后的扫荡。此时漫山遍野都是烧焦的尸体,到处都是因为窒息而集体死亡的倒霉鬼,被毒气干掉的则更多,几乎每一个山洞里都堆满了尸体,惨不忍
睹,血狼旅的喷火兵走在最前面,看到洞口就往里面喷一家伙,让里面的尸体赶紧烧起来,省得在这里烂了弄脏地方。偶尔也能听到一声或者几声凄厉的惨叫声,一些侥幸还没有死的家伙被火焰喷射器喷个正着,带着一身大火惨嚎着从洞里钻了出来又跑又滚,而血狼旅的士兵没有开枪,冷漠的看着这些可怜虫被烧得油脂直冒,最后倒在地上变成一团烧焦的虾球。
不过,幸运儿还是有的,一些第11旅团的士兵极其幸运地避过了燃烧弹、气爆弹以及毒气弹的轮番攻击,而且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没有参加那场飞蛾扑火一般的猪突冲锋,成了第11旅团最后一批幸存者。大火熄灭之后,这些幸运儿聚集到一起,此时他们连一个中队都凑不齐了,武器装备什么的更是损失殆尽,每个人被熏得全身上下只剩下牙齿还是白的,跟个非洲黑人一样,打一个喷嚏都会从鼻子里喷出一大团黑乎乎的东西,狼狈之极。在遭遇如此可怕的打击之后,自然不能指望这些士兵还能有多高昂的士气和多坚定的意志了,他们神情恐惧的看着慢慢逼近的血狼旅士兵,浑身抖得跟打摆子一样,哆哆嗦嗦的脱下白衬衫朝这些冷酷的华军士兵挥舞————投降了。
杀红了眼的血狼旅士兵瞄准这帮小命比蟑螂还硬的家伙想开枪,看到这么一群冒牌非洲兵,还有那黑墨墨的“白旗”,乐了,最终还是没有开火。飞狼下令:“俘虏他们,然后放几个回去给东瀛报丧!”
军团长有令,士兵们当然得遵命,于是这帮小强成了第11旅团在这场战争中第一批也是唯一一批被俘虏的士兵。
让血狼旅很不爽的是,不管他们怎么找都没能找到一个敌军的大人物。也是,死在这里的人要么被烧成炭球了,要么吸入毒气全身腐烂,就算有大人物他们也认不出来。在一些比较安全的地方发现的尸体还算完好,那是窒息而死的,死者在临死前一定被烤得受不了了,脱掉了衣服,这更给辨别他们的身份增加了难度————领导脱光了跟群众也没啥区别,一大片光溜溜的尸体,鬼才知道他们生前是什么军衔的。就在血狼旅在几千具尸体中翻找个不停的时候,飞狼带着几名参谋开车辗过了满是尸体的山路,跟机降步兵旅会合了,这时他们才看到机降步兵旅的旅长和参谋长人手一把少将指挥刀,在那里有模有样的削着指甲,两个营长也拿着大佐军刀,一脸臭屁的坐在东瀛士兵尸体身上,洋洋得意的削着脚甲!日啊,他们血狼血拼死拼活打了一夜,最珍贵的战利品居然让机降步兵旅给捡了,岂有此理嘛!
旅长一指两具穿着少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