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多说就违犯规定了。”
代军笑说:“没事,兄弟也当过兵,知道哪些该问哪些不该问,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走,上楼去,咱们弄点像样的菜式慢慢吃慢慢聊!”不容分说的把柳维平和韩枫拉上楼,同时交待大厨做几个拿手好菜,连珍藏的美酒都拿了出来。韩枫面对丰盛得过头了的菜肴不知所措,柳维平却吃得满嘴流油,摆明了就是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白吃谁不吃。代军是个很健谈的人,几杯酒下肚就打开了话匣子:他真的当过兵,还是二战老兵,十八岁入伍,正好赶上了反攻缅北战役,不过他比一般的远征军要幸运一些,隶属孙立人将军的新一军,从伊洛瓦底江江边一路横扫,最后在遮放和从云南攻进缅甸的远征军胜利会师,硬是没有受过一次伤,命还真不是一般的硬。最绝的一回,一枚倭军打来的150毫米口径重炮榴弹落在他身边不到五米,却没有爆炸。
“部队里的老兵说我是猫,有九条命呢!”代军笑着说,“我们那个团,是倭军最为胆寒的一支部队了。在跟倭军短兵相接时,有炮火支援,不叫;枪里有大把子弹,不开枪;有手榴弹,不扔!你们觉得我们傻是吗?才不是,我们就是要用喷火枪把他们活活烧成焦炭!我们就是要用军刺把他们的狼心狗肺一件件的挑出来喂狗!狗日的,他们不是自称拼刺技术世界第一吗?我们就是要让他们知道,我们华夏军人拼命的‘技术’也是世界第一!到最后你们说怎么着?那帮狗杂种见我们冲上来了掉头就跑,说什么也不敢跟我们近战了!我呸,什么玩意嘛,外强中干!”
提起当年的往事,这位黑帮头子就关不住话匣子了,一口气说了很多。刚好,韩枫的爷爷也是远征缅甸的一员,侦察营营长,两个人越聊越投机。几百万国军中,这位老兵居然还记得有那么一个侦察营营长——要知道国军的团长就没个数了,营长嘛,更没数了。
“你爷爷?我听说过他的大名,大名鼎鼎的吃人恶魔啊!当年从密支那撤退,部队粮食吃光了,他居然设伏抓了十几号熊本兵当肉罐头!连活人都吃,真不是一般的狠角色!当时举国一片哗然,不少道貌岸然的家伙对此痛心疾首,口诛笔伐,他就冷冷的回了一句:我只后悔抓到的俘虏太少,还是有士兵饿死了!说实话,我也恨不得啃那帮畜生的肉,喝他们的血!只可惜那帮孙子不带种,见打不过了就投降,妈的,想报仇都没法子,说起来就来气!”
韩枫说:“可不是!妈的,现在有几个钱了,倒是牛起来了,
完全忘了当年被人扔荷包蛋炸死几十万人的惨状,一个个人五人六的,眼高于顶,看着就来气!有种就再来打一场啊,光在口头上吹嘘当年能在多长时间内灭亡我们有什么意义?”
代军说:“他们要是敢再来,老子第一个扛炸药包去拼他们的坦克!”
柳维平一脸的不屑:“就他们那烂坦克,还值得我们拿命却拼?好像我们的命不值钱了似的!再说,时代变了,再过几年真打起来,该他们抱炸药包来拼咱们的坦克了!就是不知道他们还能有几个人有这个胆子而已。”
代军说:“说得好!妈的,就该用坦克把他们全部辗成烂泥!”
一时间,三个战争狂人群情激愤,大有不把东倭灭了不解气之势。后来说到那些远征军老兵的现状,代军就沉默了。从他口中柳维平得知,败退到台湾后,这些老兵日子不好过,很多都退役了,整天在为生计劳碌奔波,有的去卖茶,有的补鞋,有的打短工,只要能来钱,什么都干。有一些实在混不下去了,就加入了黑社会,成为黑帮的中坚力量,能过上体面生活的人并不多,党国不再需要他们这些为国家流干了鲜血,已经现出老态的老兵了。他就是其中一个,为生计所迫,加入了红帮,一干就是十年。韩枫无语,岂止在台湾,在大陆的抗战老兵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甚至更糟,就因为曾经信仰不一样,他们成了被人遗忘的一群人,就算偶尔被记起,也是突然有人想起这家伙还欠多少血债,得拉出来清算。军人是战争的主角,也是被战争伤得最重的一个群体,当战争结束后,当一切的辉煌被岁月的风尘掩盖了的时候,还有谁能看到他们的窘迫和彷徨?还有谁能体会到他们内心的悲怆和无奈?血流干了还要流泪,大概就是他们的宿命了。(这可不是我瞎吹的,我记得有位远征军老兵在接受记者采访时头一句话就是:“你们能不能给我捐一点钱?”见记者们诧异不已,他解释说:“要是我还年轻,身强力壮的还开口向你们要钱我自己打自己嘴巴。现在我都七十岁了,儿子媳妇都不管,还要带着两个孙子,实在是负担不起了。”还有个老兵说他吃过最好吃的东西就是白馒头和美国的牛肉罐头,这些东西在缅甸天天吃,抗战结束后就再也没有吃过了。真不知道那些天天在论坛上发贴声称日本在二战中怎样做怎样做就能毫无悬念地灭亡中国的人看了这篇报道会不会有一点感触,反正我看了心里难受。)
见气氛不对,代军转移了话题,问起侦察兵怎么跑到这个三不管的地方来了。柳维平信口胡绉说是来这里接收一
笔侨汇,对这种鬼话代军一笑置之,摆明了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