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看下去,周吉平能从眼前这幅地图上,对比出与塞维尔手中的那幅地图的更多不同之处。从这幅图上看,周吉平当初逃亡时所经过的第一条大河,也就是有很多鸟在红土崖上筑巢的河,应该就是纳特尼河。这样一来,也解释了为什么当初土著警察追到河边就停下不追的原因。
现在想想,当时土著警察隔着河对周吉平喊的那些话,估计也是你一定会死在部落猎手的长矛下之类的诅咒。
记忆当中,塞维尔手中那幅地图似乎很古老。虽然也标着几条河,但那上面写的都是西班牙文,周吉平一个也不认识,只是河流的走向与眼前这幅图上有相近之处。
而从色块上区分,那幅图的绿**域应该是从科里涅河划起,往南直到邻国坦桑尼亚结束。可眼前这幅图所标明的部落区,却是从纳特尼河开始直到邻国,图中绿色的面积明显比那幅图的绿色面积大很多,这又是怎么回事?
蒙塔亚地图最近的一次测绘也是在五十年代,那还是蒙塔亚独立以前,也由前殖民政府绘制的。蒙塔亚独立以后的几十年里,地图只是在原图的基础上改一改而已。看周吉平很认真的看着地图,木巴长老放慢了语讲解着。
为什么只是在原图基础上改?几十年的时间,最起码要有一次精确点的测绘吧?周吉平并没有太注意木巴长老的讲话。
还不是因为那该死的独立革命。利拉忽然开口道,脸上满是怨忿之色。
该死的——独立革命?周吉平听惯了利拉的胡言乱语,这次也把利拉的话当成了口无遮拦的乱说。谁料木巴长老却附合似的点了点头,苦笑了一声说:独立?呵呵,不过是新势力替代旧势力而已。
莫明其妙!对周吉平来说,独立——脱离殖民统治应该是一件好事的,可为什么木巴长老和利拉他们都对独立革命有看法?这个念头只是在周吉平心头一闪即逝,他还是更关心眼前这幅地图的事情。
周吉平没有接着木巴长老的话往下问,而是指着地图说道:我以前见过一幅类似的地图,但它的绿**域是从这里……周吉平用手指着科里涅河的位置,一直划到坦桑尼亚:是从这里开始——到这里结束的,为什么和这幅图不一样?两者相差很多啊?
哦?你见过那样的地图?木巴长老认真的看着周吉平问:那幅地图是不是年代比较久远的?还应该是西班牙文的吧?
对,对,那是西班牙文的吧?木巴长老见过?周吉平装做不动声色的问道。
见到是见过,不过那样的地图恐怕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木巴长老思索着说:那应该是最早的西班牙殖民者画的,那个时候部落区只剩下这么点……木巴长老的手指在了科里涅河以南的部分:可后来达蒙人带着草原各部落,一直把殖民者打回了纳特尼河,再后来就有了《纳特尼(河妥协方案》。你应该听说过《纳特尼(河妥协方案》吧?不仅仅是达蒙人,甚至整个草原都以此自豪的。
听说过。周吉平从达蒙那里打听到的消息和木巴长老的话对上了。原来塞维尔手里那幅老地图是这么回事,看来当实塞维尔确实不是有意拿着那么份旧地图骗自己。
嗯?转念一想,周吉平忽然醒悟过来。法林!塞维尔拿着那份地图要找的地方正是法林。但那份地图实在是太粗糙了,连科里涅河的几个支流都没有标清楚,哪里又找得找法林地区?看来塞维尔和原来的西班牙殖民者应该有一些关联,说不定还是殖民者的后裔。
大酋长,大酋长?木巴长老连叫了两声,才把周吉平从沉思中唤回来:你看今天已经很晚了,明天还有为您准备的欢迎仪式,你看是不是早些休息?
哦,好!周吉平点头答应,然后他看着手里的地图说:木巴长老,这份地图能不能送给我?将来不管是修路还是安置草原部落,有份地图恐怕才方便。
当然可以,我们现在是合作伙伴,如果需要的话,我还可以再送你几份。利拉抢着接过话来,啊——最后他却非常不够绅士的打了个哈欠,显见已经是累得不行了。
那就谢谢了。周吉平礼貌的道谢,随手把地图折起来拿上,准备离开。
大酋长,请您等一下,我还有几句话和利拉大酋长说。然后我去安置您和您的卫队,今晚我会一直在客房陪着您!木巴长老对准备离开的周吉平讲,眼光与周吉平的视线碰在了一起。
好聪明的老头儿!周吉平心里由衷地赞叹着,向木巴长老微笑着点了一下头,然后和韦尔夫一起走出了利拉的办公室。
木巴长老明确表示要和周吉平以及他在卫队在一起,表明了是要打消周吉平对自己安全问题的担心。
虽然今天三方达成了一个合作协议,但实际上开头的不愉快会不会成为将来矛盾的预告,这谁也说不准。尤其是当布须曼处在利拉这样一个有点神经质的酋长控制之下,什么事也难保不会生。现在木巴长老这样做,已经是摆明他的诚意和对周吉平的信任。同时,周吉平也看得出来,木巴长老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长老。看利拉对他说话的神色,以及木巴长老对利拉的循循善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