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为马昆达张目的女记者在文中极尽颠倒黑白之能,简直把马昆达描写成了一个为蒙塔亚人民忍辱负重,与马苏阿里的法西斯势力战斗了多年的英雄。然后这位女记者笔锋一转,把动战争的蒙巴顿和南部联盟人民军斥为了替代马苏阿里存在的新军阀。并且还预言什么,所谓的人民军不过是北方军的替代者,能最终为蒙塔亚国民代言的,只有仁慈的,从不轻启战端的马昆达将军。
经她这么一说,马昆达将军俨然变成了一位睿智非常,众望所归的民权斗士。连马昆达那优柔寡断的性格都变成了热爱和平,为蒙塔亚人民谋福祉的举动。当然,这个女记者也不是白给马昆达干的。通过斯芬森的地下情报组织了解到的情况是,这位女记者用这本书从马昆达那里换到了一套位于海边的豪华别墅。那掩映在海天之间的白色建筑,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人相信其中会藏有这许多龌龊。
不仅是马昆达享受到了这种待遇,卡希托、邦哥巴杜等人背后都冒出了一些力挺他们的文人喉舌。而对这些意见和说法,蒙塔亚的报纸、电台、电视台没有私毫隐瞒和压制的意思,完全以大篇幅的方式把这些文字和意见公开了出来。以至于连早有心理准备的蒙巴顿和弗朗索瓦等人,在这种不间断的媒体攻势下也有些稳不住阵脚。
不过,这种媒体的混乱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也就仅仅一周的时间后。随着蒙塔亚民选政府筹备会的临近,舆论的焦点最终渐渐聚集到了马昆达和蒙塔亚原任议员加布身上。媒体还煞有介事的提出了这么一个说法,如今能挽救蒙塔亚国家命运的人,只有马昆达和加布先生了。
这些事情在座的众人都清楚得很,而且这些事情完全没有过临时政府的控制范围内。不但是这些,组成临时政府的诸人还都知道,媒体如此作为对临时政府下一步的工作恰恰是有好处的。这也正是为什么媒体的一些口吻让临时政府的诸位极为不满,可大家偏偏又能克制住情绪的原因了。
当然,知道归知道,心理上有准备归有准备。在几天的媒体狂轰滥炸下来,蒙巴顿、希多古,以及吉瓦约长老等人还是有些不满情绪的,人们都对周吉平力主“放纵”新闻界的主意颇有微词。现在蒙巴顿又旧事重提,虽然并不是针对周吉平本人,但却也流露出了对现状的无奈和担忧。
这不是下好吗?这样倒省了我们不少事情。周吉平轻描淡写的道:明天才是我们的大考,等我们出手的时候,他们就再也没有还手的余地了。周吉平的语气平淡而自信,仿佛他所说的就是根本不用置疑的真理。
至于图阿那里,还是我去吧!今天放出去,会让那些先生们更有信心。周吉平继续平淡的说道,完全没注意他此刻的神态像极了黄皮虎布置事情的神态。
“哐!”监狱的铁门被推开了,十几平米的斗室里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马苏阿里的侄子,被一些媒体记者形容为潜伏英雄的图阿!
虽然进了监狱,但凭心而论马苏阿里对图阿还是很不错的,眼前这间明亮整洁的囚室就证明了这一点。毕竟这样一间囚室的环境,已经比绝大多数蒙塔亚人的居住条件都要好。
图阿侧了侧脸,扫视了一眼独自进门的周吉平。他不是第一次见到周吉平,再加上他手里掌握的资料也很多,所以他对周吉平的模样并不半点陌生。倒即便这样,周吉平的到来也仅仅让图阿偏了下头而忆,除此之外图书再没有新的动作。
“你好,图阿!”周吉平面无表情的对图阿道,对对方的怠慢毫不在意,随便的坐了在图阿对面的椅子上。
图阿对周吉平主动打招呼的举动视而不见,继续自顾自的沉默着。
“知道我是来做什么的么?”图阿的表现完全在周吉平的意实之中,他不以为意的道。
沉默,图阿继续保持沉默。
“哦……”就在周吉平刚准备再次开口的时候,图阿突然说话了:“来请我出去的,对吗?你别废事了,蒙巴顿和希多古已经做过努力了,连风头正劲的弗朗索瓦先生,韦尔夫家族的继承人也来过了。可惜我不想出去,你们还是省省吧。”
“呵,”一丝笑容在周吉平的脸上一闪,旋即消失不见。他自言自语的道:“蒙塔亚没有动物园,我一直引以为憾,没想到今天这个遗憾不存在了。”
周吉平这话的声音不大,但恰好又可以让图阿听到。饶是图阿觉得自己心智如铁,也被周吉平这句莫明其妙弄得晕头转向:“你说什么?动物园和你的遗憾有什么关系?和今天又怎么了?”
“今天我是来看一个笨蛋外加一个自以为是的胆小鬼的。说他笨,是因为他自己想做的事情一样没干成,只能像只被追得无路可逃的草原犬鼠似的躲在洞里;说他自以为是,是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如今外面的局势,只知道想自己的那点事情;说他胆小是——”说到这里,周吉平故意卖了个关子,不说了。
图阿当然知道周吉平是在说自己,他本想不理睬周吉平的。可对方那种平淡而不屑的神情真的刺痛了他,让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胆小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