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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海上的战事,在结束的当天,严庆便派人送信给远在大夏的皇帝和在釜山城的安小楼,安小楼接到信之后,心中禁不住感慨万千,他再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一将功成万骨枯,东瀛三十万军队,如今就只剩下了区区三万人马,其他的人,莫不是葬身大海,或者埋骨高丽了。
然而那毕竟是敌人,安小楼也不是那有妇人之仁的男人,他只是心中隐隐有一种不安的感觉,自从下午接到信,一直到现在,夜已深沉,他都无法入眠。
这个夜晚风很大,吹的窗户啪啦啦的直响,安小楼再也躺不下去了,他索性站起来,披了一件衣服拉开房门走出去。外间是两个小丫鬟休息的地方,这些小丫鬟白日里的工作已经十分辛苦了,安小楼蹑手蹑脚的在地上走,不使自己的脚步声惊扰到好容易得到休息的丫鬟们的睡梦。
悄悄打开门,又悄悄关拢门,安小楼站在院子里,看着天上半圆的月亮,长长的舒了口气。自从开战以来,他就不太愿意呆在封闭的地方睡觉,因为那样的话他总是觉得心头郁结着一口气,一闭上眼就感觉到有千军万马向自己喊杀着冲过来,他们每一个人身上都血淋淋的。
等这场战争结束了,老子得带着全家老小吃斋念佛两三年,方能消去这罪恶了。安小楼心里暗暗的想道。
院子里有两队,总共十二个铁卫,正手执长矛在巡逻着,由于现在天气渐渐转热,安小楼已经下令他们不用再装备铁甲,可是夜间巡逻的这些人依旧是铠甲在身,不敢有丝毫懈怠。他们巡逻至安小楼身边时,纷纷跪下低声请安,而安小楼亦嘱咐他们不必多礼。
耳畔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声音飘渺不定,似远似近,安小楼看看那些铁卫,他们一个个神容严肃,仿佛就没听到这声音。
咝!奇怪,难道我幻听了?安小楼皱眉,他走到最高处的花厅里,向外张望着,果然,在山坡通往下面街道的那条小路上,正有一匹马疾驰而至。
来啊!安小楼见状心内一跳,忙道,开大门!
啊,安帅,夜深人静时,开大门做什么?一个伍长有些惊讶的问道。
快开就是了,想必是有急信送来了。安小楼一边说着,一边匆匆往大门口走去。
住在这山坡上就是有个好处,尤其是家里有这样一处高耸的地方,随时都可以观望到外面的情况。
安小楼和卫兵还未曾走到门口,那沉重的大门外就传来一阵砰砰砰的敲门声,声音很急,似乎是有什么急事,而这也正是安小楼时刻担忧着的。出门在外,领兵打仗,他最怕两件事,一件就是来自后方家中的不好的消息,另一件事就是来自前线,严庆那边传来不好的消息,从这个角度来看,安小楼认为,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门外何人?门子听到声音后急急披了衣衫出来喝问,及至看到安小楼以及其身后的卫兵时,这门子吓得噗通一声跪下,安帅,惊了安帅,小的该死!
免你死罪!安小楼随口道,快与本帅开门来!
大门打开了,进来的是一个浑身湿漉漉的人,身上裹着一股潮湿和咸腥气息,看得出来,他刚刚从海上回来,换言之,他是严庆的部下。
安帅,哪位是安帅!快去找安帅!这人明明已经累的上气不接下气,一进门却大声喊道,找安帅来!原来他至今连安小楼在自己眼前都还不晓得。
我就是,有什么事?安小楼忙令人扶住他,同时问道。
安帅,我……那人一路狂奔,撑住一口气来找安小楼,本来就又累又饿,只靠着那个信念强撑住不使自己倒下,现在猛不丁看到安小楼就在眼前了,他倒是撑不下去了。
安小楼皱眉,令人把他抬到厢房,又急急令厨房里准备点烫饭,传了军医过来,忙了大半夜之后,那人才幽幽醒转,看到安小楼之后,一个七尺高的汉子,居然哇的就哭了起来。
这位兄弟,究竟是怎么回事?安小楼扶起他问道。
严元帅他……那士兵哽咽着,颤颤巍巍的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递给安小楼,口中却再也说不下去了。
一听到严元帅三个字,安小楼就觉得脑子轰的炸开了,联想起这几日心里的不安,他暗道:该不会是严元帅出事了?
就是这封信么?安小楼捏着那已经湿漉漉的信问道。
正是,这是周将军着我送来的,大军如今耽搁在海上,进也进不得,退也退不得!那士兵一边哭一边说道,一切就等安帅和莫军师下令了。
安小楼道:那好,你现在这里好好休息,一切都能天明再说!说完他便辞了那士兵,着人好生看管着,给吃给喝,只是不要他乱走动,然后安小楼也不顾夜深人静,出了家门,直奔莫颜府邸而去。
其实莫颜这几天也是有些心神不宁的,她总觉得会出什么事,但是却又一直风平浪静。安小楼心神不宁睡不着的时候会去散步,而莫颜睡不着的时候则会去读,因此当安小楼踏着夜间的露水奔走在通往莫颜府邸路上的时候,莫颜正手握兵在房里研究,她的面前永远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