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是一片低矮的山包,山上密密麻麻的长着许多野生的竹子,这些竹子几乎每株都有成人手臂粗细,众山之间有一条不知叫什么名字的河水,夜幕下的河水是深深的碧色,静静地流淌着。
竹海之中,有一座竹楼,竹楼前的空地上,一堆一人多高的柴禾整整齐齐的被码放着,柴堆底部已经开始有不大不小的火苗蹿出了。
阿胡拉,别犹豫了,也不用喊话,天神都在盯着您呢,请上吧!虎爷阴阴的说道。
安小楼冲着楼上喊完了话,在心里默默地祈祷着:七儿,希望你能听得到我的声音。他仰望着楼上,在竹楼的二层,有三四间窗户里正透着灯光,其中有扇洞开的窗户旁,还有一个模糊的身影,安小楼怔怔的望了望那身影,缓缓地转过身来,迈开大步向那火堆走去。
这些教徒们将这柴堆码放的极为整齐,而且似乎搭建的十分合乎逻辑,坚固异常,居然还在四面都留有阶梯,安小楼就踩着那阶梯,尽量的避开窜出来的火苗,一阶一阶的登了上去,一直走到最上面,赫然发现一个小小的木质座椅。
请阿胡拉落座!众教徒见安小楼登上了柴堆的顶端,个个匍匐在地,虔诚的喊着。
安小楼无奈的坐下,环顾四周,他一言不发,闭上了眼睛,等待最后时刻的来临。
火势慢慢变大了,安小楼感觉到周身被火焰炙烤着,皮肤有些灼痛,由于是盘膝坐着,他的屁股和腿都感觉得到底部木柴燃烧传来的温度,他缓缓的闭上眼睛,心中想起那个小姑娘曾对他说的话:圣女会嫁给阿胡拉,圣女在看着阿胡拉。
七儿就在这里,安小楼笃定。
一阵凉风吹过,吹拂着安小楼的袍子,吹过他光光的头顶,但是在这火焰炙烤下,连这风都变成了热浪,火势随着这股风,渐渐的起来了,虎爷在下面笑,虽然他迫于信仰的压力也跪伏了下去,但是他仍暗暗地抬着头,眼睛偷看着那柴堆,无论安小楼是否真神阿胡拉,对他来说,这场火来的都很美妙。
这里还有一个人心硬如铁,那便是七儿的师傅,她运功调息完毕,从床上下来,走到七儿的身边,隔着窗户向外看着,她的脸上冰冷无表情。
师父!七儿终于是忍不住了,噗通一声跪倒在她身旁,请师父开恩,饶他一命吧。
他死,也是为你死的,男人若是真的爱一个女人,便是为她粉身碎骨也浑不怕,现在看起来,这个小子还算可以,但虽然是死了,被一个这样为你死的男人爱过,纵使你这一生都凄苦一人,也没什么了。那妇人眼睛望着下面的火,她的眸子里,却有两堆火在熊熊燃烧着,看着不专的男人死,是她唯一的快乐。
一切都是绮儿的错,与他无关,如今他都要娶妻生子了,您何苦为难他呢?七儿说道,她的头低垂着,一股深深的哀伤浸透了她整个人。
你没错,他有错,更何况岐王也要他的命,我们拿了人家的银子,自然要替他消灾了,于公于私,这人都杀得,只是没想到居然这么大费周章,原本三虎在苏州城将他杀死便可以了,谁知道竟跑出个阿胡拉来。女人冷冷说道,绮儿,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好好的统领拜火教,以后为师的定会帮你物色一个真正的阿胡拉。
七儿先是沉默着,但是她耳边不断响起的木柴燃烧的声音,却让她的心无法沉默下去。
这丫头,还不下来,再不下来老子就真变成啊!糊啦!安小楼不断的踮起半边屁股,轮番的乘凉,这火势越来越猛,更要命的是由于木柴还有很多是湿的,这虽然阻碍了火的蔓延,却也产生了许多的烟雾,呛得他嗓子生疼无比。
轰的一声,火又蹿高了许多,再高一些的话,便真的就要烧到安小楼的屁股了,而此时此刻,下面所有的人都虔诚的匍匐着,他们真心期待能有真神降临,对于这些笃信阿胡拉的人来说,安小楼此时正在做的事是浴火重生,凤凰涅磐。
轰!又是一声,火高高的燃起,顿时安小楼被火焰包围了,幸好燃烧的是外围,也幸好这堆柴禾不但高,而且厚实,但就算如此,安小楼也闻到了毛发烧焦的味道,他甚至能够感觉皮肤已经被烧熟了。
七儿,还不来!安小楼心里正焦急时,忽然一条蓝色的身影从天而降,确切的说是从竹楼的二楼而降,身影婀娜妙曼,轻灵无比,仿若天女下凡,不似人间应有,蓝色的身影降落在了安小楼的身边,一把将他揽入了怀中,这人便是七儿。
此时的安小楼刚刚吸入了一口浓烟,嗓子里正火烧火燎的难受,他的脸上也被木炭熏的黑一道白一道,好似花猫一般模样,看到七儿来到身边,他恍惚间先是以为做梦,接着便开心了,张口要叫七儿,声音却沙哑的说不出话来,他忙闭上嘴巴,知道这种情况下,最好什么都不要说,免得烟雾入喉,后果不堪设想。
莫开口。七儿轻声说道,她将安小楼的头颅揽到怀里,暗自运起真气来,一重无形的真气即刻将他们笼罩了起来,虽然这真气无法隔热,却可以暂时逼退火焰,保他一时的周全。
最先看到七儿的,是一个红衣女子,她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