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我了?
安小楼焦躁的站起身来,在地板上踱来踱去,不住的摸他那滚圆的脑袋,刚剃过的头已经长出了青青的茬子,摸起来十分扎手,好在安小楼的手掌厚实,这样的感觉反倒让他十分舒适,心里烦躁的时候,安小楼便习惯这样的踱步抓脑袋。
被关押在这里,窗户洞开,门也没锁,按道理说,这种状态不算是关押,可是安小楼知道,只要他在没有邀请的情况下独自走出这间屋子,迎接的他的会是更悲惨的命运,安小楼是聪明人,所以他选择不反抗。
听那小姑娘的意思,似乎要想把七儿逼出来,只有他去蹈火,赴汤蹈火,安小楼想到这个词,便禁不住苦笑了,他万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真的会去问一个女孩赴汤蹈火。这一夜安小楼都这样焦躁的走着,幸亏他楼下没有住人,否则定会给他烦死。
六月的天,当真是孩子的脸,头一天是滂沱大雨,第二天起来又艳阳高照了,楼下的空地上堆着的高高的柴堆全都湿漉漉的,想要再次点燃,必定很难了,但是与众人拾柴火焰高相同的是,众人拆台也很快,一群红衣人忙碌了小半个时辰,小山似的柴堆便摊平了放在地上,任由太阳炙烤着,今天晚上,他们要把昨天没进行完的仪式继续下去,当然,还要天公作美才行。
安小楼趁着出门上茅厕的空当里,瞄了楼下一眼,那些柴禾经了一夜雨水浸泡,又被阳光暴晒,表面便都裂开了缝隙,看这样子,今晚是妥不了要下火海了,不过安小楼的眼睛里却没有了害怕,相反,多了几分期待,他开始嫌弃白天过的太慢了,巴不得举行仪式的那一刻早点到来。
整个竹楼里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气,这香气总能让安小楼的心想起些什么,是七儿的味道,是最后一次见七儿时,他从七儿身上嗅到的味道,自那以后,他便再也没有忘掉过这味道。
夜如约而至,而且让所有人欣喜的是,这个晚上皓月当空,万里无云,是晴朗的不能再晴朗的天气了,跟昨天一样,红衣男女们聚集在柴堆旁,静静地等待着真神的降临。
安小楼在虎爷的‘陪同’下,缓步走下楼梯来,他身上穿着的是昨日那件袍子,小姑娘早已帮他晾干了,与昨日不同的是,今天的安小楼步履坚定,神态依然,他走在楼梯上时,甚至还向那些信徒们举手示意,这个动作顿时引起了山呼海啸般的崇敬之声,所有的信徒们躬身行礼,虽然还未验明正身,但是这些人却宁愿相信安小楼当真就是他们的真神阿胡拉,谁叫安小楼会玩火呢?
怎么还没点着火?安小楼走到重新被堆砌起来的柴堆旁,皱着眉头问道。
柴还是潮湿的,不好引燃,不过这种我们凡人不好做的事,我想阿胡拉应该很容易就能够做到吧?虎爷阴笑着看向安小楼。
狗屁,我看你小子就没憋好屁,丢个火把进去,浇点油上去,怎么点不着?你试探我就说试探我,何必搞这些哩个愣。安小楼毫不客气的将虎爷的把戏拆穿,并顺便骂了个狗血淋头。
虎爷在这拜火教之中,也是颇有身份地位的人,哪曾承受过这等辱骂,听了安小楼的话,他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太阳穴附近青筋暴突,脸颊上的肌肉滚动着,可见他在强忍住怒火。